第七十三章 這般曖昧逗趣為哪般?(5/8)
怒懷抱著他的伙伴帝殞大劍,環臂昂首,黑綢緊衣迢迢盈風,他隱於芒碭山澤巖石之間,至于盛光大炙,天際第一縷光線冉冉而升之時,他亦噓瞇起眼睛,遙遙看著光影斑駁間,那滿目刺眼的紅色,如一場盛世婚禮鋪張一般,那如此契合相融的兩人,那周圍喜頎歡愉的眾人……
“即使奪了我的一切,你最終亦只是一個瘋狂的,不配得到妄想的一切,你最終只會因為妄念,因為癡念,毀身魂滅!”
涼滑深邃的音調在耳邊瞬間放大,怒驀地憶起一張怨恨緇籠的陰冷猙獰面孔,眼瞳如燭星點爆,平整的皮膚血管凸起根根,如龍根粗楢虬暴突,他微微躬起背脊,全身如被條條紅色荊棘困縛刺入,鮮血淋淋,面目漲紅,他咬了咬牙,雙目卻依舊一瞬不眨地盯著前方。
“若你再妄動情緒,你體內暴戾的熾熱真氣便會躥入你腦子,先是折磨瘋你的神經,接著便會令你如行尸走肉四處殺戮,至到散盡一切真氣,丹田破碎,整個人毀了,最后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供蠅鳧蚊蟲蛆,一點點——”
“夠了!不需要你好心、心一點一點……地替我描繪凄慘的下場……”怒瞥了一眼懶骨叢生的惰,猛地深吸一口氣,緩直魁梧身軀,此時手中闊劍嗡嗡鳴顫一聲,他垂落視線,額面突獰的血管如青淤泥排清,恢復如初,那仿佛因為它的擔心而飛揚溢起的笑容,宛如仗劍江湖的恣意輕漫。
“果然這世界是只有死物,才能夠永恒地不變啊。”低嘆的聲音,帶著一種低糜幽沉近乎恐怖陰翳。
惰攏著一身云衫,輕悠的眼神若浮云漸遠漸迷,此刻的他似被萬千靡靡銀白細線纏繞,神色不顯,眉目模糊,連言語亦不詳。
“她很特別……竟能如此準備推算出天災……若放手便太可惜了……特別她身上還有騰蛇……”最后一句僅優美的嘴唇闔動,倒末曾溢出聲音。
怒隱約捕捉到幾個關鍵詞,一震,緊聲道:“推算……難道她懂術學,她是術士?”
“術士?”一陣蒙亂視線的黃沙吹來,鬢發拂過惰柔美透徹的側臉,遮住若隱若現的唇角:“一般的術士勉強演算一個天晴雨旱便已精疲力竭了,更毋論她三天內卜測了二次天險地災……”
“若論你級別,她該是何程度?”怒滿眸落著朝陽璀璨之光,好似道道金劍刺入,倒是把眼底猩紅煞氣壓下去了一些戰國謀妃最新章節。
惰一身虛靈純白渡上一層金燦燦的黃光,就像一座莊嚴寶相的佛相,暈出了一身清氣祥光。
“我自然亦能輕易做到,可是……若光以精確度與準確性而論,她已經達到至臻之境。”
話雖如此,但惰卻不認為當世真有人能夠將玄術練就至如此之完美,特別她還只是一只乳臭末干的黃毛丫頭。
怒呆住了,眼中溢滿不可思議。
想不到她除了武力值令人期待之外,更是一名內修的術士……不對,她非那幫揣著些許玄術便妄稱天師的術士,她恐怕是一名術師了!
——術師?可能嗎?怒雖然也覺得虞妹紙不簡單,可是稱之為術師的不是一方震動天下的名士,便是如惰這般懂謀會策的勢力頭領。
而她——長著一副寒酸樣,跟一群貧民混得不上不下,完全不知道哪里有霸氣側漏,僅憑一張嘴,便輕易能毀滅一個國家的氣魄與威勢。
喀——等等,他驀地想起昨夜之事,抿唇盈思了半晌,不得不承認,即使她不露山不露水地平凡著,但她一旦生事,那必定也是雷霆擁有大規模殺傷性的力量的。
“哈哈哈哈——”一股蕩胸生層云,云遏之氣豪氣萬千肆放出來,怒忽地仰天大笑。
惰亦彎唇,于他眸露了然,如丹青淺墨細致描摹的眉眼,一張美得連霧里芙蓉都失色的傾世容顏,一雙玲瓏眸翩躚若輕點白玉蝴蝶蘭,一瞥,一斂,便已驚心動魄。
“想從婪虎口奪食,你不怕燙手?”
“惰,比起你已經踩了老虎尾巴的嚴重性,我偶爾開的一則‘玩笑’,估計會被判定為秋后算帳吧。”
別當他真不知,惰私下做的種種惡事。
怒朝著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便面帶愉悅的笑容,身如孤鵠縱身而去。
“是嗎?……可我怎么覺得,你將要做的事情,卻是在剜老虎的心呢?究竟他會預先對付誰,借胖妞一句話,就讓我們擬目以待吧。”
惰懶騰騰地撩起一縷拂亂的發絲順正,無視衣裳因高處急風吹散,睫毛上流溢一圈光澤,眸中笑意點點浮起。
——
青衣侯將虞子嬰一帶便是數里外,帶到一帶沙丘紅巖石群,金山西見煙塵飛,他最終落于一塊最高拱形巖峰,靜滯不動。
虞子嬰扒拉開他遮攏的衣袍,爬出一顆圓圓的黑腦袋,眼珠黑黝黝地看著所處之地。
一片荒涼的沙巖交迭地界,一川碎石大如斗,入目是如春后竹筍般根根矗立的紅巖石群,黃沙隨著微風輕貼地面拂起一層煙塵,了無人煙,寸草不生,荒蕪凋敝一眼望去遼遠而荒蕪。
她大約知道青衣侯帶她來這里是想做什么,一抬眸首先映入眼底是的他略顯尖細的緊繃下頜,一雙薄薄殷紅嚴肅抿緊的嘴唇,此刻,它于她眼中一張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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