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你們還能不能干(二更)(1/2)
當官的不怕死,士兵自然不怕死,這便是所謂將為軍之膽的道理。
這道理,吳麻子知道,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一個土匪有朝一日會成為軍之膽。
大帥不地道,當日騙咱們兄弟下山殺官發財,到了來,隊伍越打越多,地盤越打越大,錢銀財貨也多的叫人睜不開眼,可咱兄弟們似乎并沒發什么大財吧?
吳麻子坐在一個披雙層甲的清兵尸體上,百無聊賴的竟然想著自己這兩年好像也沒掙下多少家產。帳面上公庫里倒是有一筆不小的財產,噢,對了,公庫不在了,現在改稱廣東銀庫了,嗯,銀庫里自家名下是有一筆數目不菲的錢財,問題是大帥好像又哄了他,說這錢你提出來也沒用,還得找地方存放,莫不如就放在銀庫里吃息,將來子子孫孫都能吃息下去,這多好?細水長流嘛。再者,吃住都有軍帥府,名下還有田產進項,你要銀子做什么,該有的都有了,有錢沒地方花去啊。
大帥的理由吳麻子覺得很好,還是大帥想的貼心,命的兄弟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廣州城的大房子可勁的供他們挑,不想住廣州,肇慶、惠州、潮州甭管是哪,只要你看中都可以。大帥甚至說,將來打下北京,把紫禁城也分給兄弟們,這話當然是笑話,皇城能是咱們這幫大老粗住的么。將來把韃子消滅光了,皇城還得讓朱家天子住呢。
總之,吳麻子覺得大帥說的都對,給他們這些老弟兄們想的也妥當,直到蔣禿子有一次喝醉酒對他說大帥哪是為咱們兄弟想,而是他沒錢使了,這才拿話哄咱們呢。
這話吳麻子也是聽個樂,大帥沒錢使了,拿兄弟的去使有什么不對?再者,咱太平軍還沒把滿州韃子殺光呢,只要韃子在,那錢就是再多,能用的安心,能安安穩穩的傳給子孫?所以,大帥要用,就放在銀庫,看不到實物,逢年過節去銀庫看看自己的存單,也挺好的不是。
錢財身外之物,要緊的是有命去花,這道理吳麻子比任何人都懂,因為他是土匪,隨時隨地都在擔心自己還能不能見到明天太陽的土匪。
當土匪的歲月,吳麻子有錢就花,有酒就喝,有肉就吃,有娘們就糟蹋,真正是醉生夢死,過著完全渾渾噩噩的日子,不顧自己死活,更不會顧別人死活。在他眼里,別人的東西就應該是他的,要不然他怎么活?
驅除韃虜,恢復大明,是大帥反復對吳麻子他們這干老弟兄提起的抱負,不過吳麻子卻一直記著大帥最早對他們說的那話“我帶兄弟們下山就是為了讓大伙做官,讓大伙發財。”
官,吳麻子現在也是旅校了,軍帥府定的指揮同知銜,若照朝廷的,最少也是副將銜。爵位暫時沒有,真要論的話,吳麻子尋思自己弄個伯爺也不在話下。因為第九鎮的郭登第手下才千把人,就能弄個威遠侯,自己手下兩千多人,還是老四鎮精銳,怎么也比郭登第強吧。
吳麻子很為大帥感到不平,覺得永歷朝廷真小氣,大帥替他朱家立了這么大功,就才給了個興平伯,這他娘的完全就是糟蹋人。大帥也是,永歷糟蹋他,他還忍了,天天把個伯爺掛在嘴邊。他也不想想,他這大帥是伯爺,下面那些人卻公侯一大幫,這他娘的到底是個什么事。
亂,真亂。
還是大帥說的對,甭管他朝廷有多亂,只要咱們太平軍不亂就行。太平軍中,只論統兵實銜,不論爵位,哪怕你是大明的親王,叫你在太平軍只當個旅校,你就是個旅校,親王的架子你擺不得,也擺不出!真擺了,拿軍法與你說話!
咱太平軍,只讓大帥,不認他人!
官有了,財雖說現在只是紙面上的,但不管怎么說總是有的,要是真能把韃子殺光,將來這帳總是要兌現的,所以吳麻子對現在的生活感到很滿意。他本就是土匪,土匪就是殺人見血的,從前殺人是欺負同胞,現在殺人卻是為了國戰,為了大帥說的那個漢家不**,為了那個漢兒不為奴,所以吳麻子很適應現在的生活,也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反正不管為了什么,他都是在殺人。
只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再次感受到從前當土匪時的恐懼面臨死亡的恐懼。
吳麻子怕死?
他不怕!
因為不怕死,所以吳麻子能夠百無聊賴的坐在清兵的尸體上想著自己有多少錢,想著自己做什么官,封什么爵。
他的恐懼是因為他害怕太平軍會失敗,會害怕他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害怕他死后被人蔑稱為土匪,而不是一個反抗異族的英雄。
“大人,清兵又上來了!”
聽到親兵的叫喊,吳麻子拍了拍有點發配的大腿,起身沖一眾正在抓緊時間喘息的部下們叫道:“還能不能干了?”
千戶郭魁笑道:“能干,就怕大人不能干了。”
“我不能干?告訴你們這幫兔崽子,大帥身邊那個瞎子李都干不過我!”
吳麻子哈哈笑了起來,語氣中充滿著得意,他有得意的本錢。去年在廣州,瞎子李弄了一幫滿州娘們干了三天,結果連走路都要人扶。他同樣也干了三天,出來的時候卻是精神抖擻,神清氣爽。看的那瞎子都直了眼,直嘆人比人比不得,私下更來請教麻子是不是吃了什么藥,惹得麻子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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