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最后的德械師(二)(1/2)
如果沒有打這場南京保衛戰,如果沒有這場大敗,那軍隊還處于有組織有建制的狀況下,方治平是絕對不會這么說話的。
他要是敢這么說,且不說軍法從事,那就是他的嘴巴子都能被上司派人打腫了!
德械師,從國內講,那是中央軍的驕傲,從這場與日本國的戰爭來講,那是中國軍隊的驕傲。
一個普通的士兵若是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那還了得?
可問題是,現在不是打了敗仗嗎?
比一個國家軍隊打了敗仗更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不光打了敗仗卻還不敢承認打了敗仗,還不承認技不如人,中國軍事上的事情有太多的被非軍事上的事情所左右了。
比如說,打日本鬼子,面對日本鬼子要勇敢沖鋒,要不計傷亡不計代價的勇敢沖鋒,在某個時期就成為了一種政治正確。
如果哪個指揮官敢說,不能那樣打,那樣損失太大,那么旁邊就會有一頂大帽子飛了過來,說,你這是怕了日本人,你這是畏戰!
如此一來,那個指揮官還敢說,不讓士兵往上沖嗎?如果他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那么他的官帽子也就保不住了。
于是,在所謂的政治正確下,那些本被視為螻蟻的小兵便頂著侵略者的飛機大炮重機槍發起了前仆而后繼的沖鋒。
英勇固然英勇了,可是有沒有人想過,這種打法卻是更象中世紀一本著名外國中所描寫的人物,騎著一匹劣馬,左手拿著一面破盾牌,右手則是挺著一桿長槍,然后就向那大風車發起了勇敢卻又絕望的沖鋒!
這世間的大人物一般是不大敢說真話的,唯有小人物才人無所顧忌,便如皇帝新裝中的那個小男孩,是他告訴大人們,那個皇帝老兒什么也沒有穿,他是光屁屁的!
而現在,方治平就是如此,用句粗話講叫作,這仗都打成這逼樣了,他很可能馬上就會死去,那他又有什么不敢說的呢?
“我們88師是打了淞滬會戰的。”就在那個依舊在冒著淡淡青煙的柴火堆旁,在那侵略者打到頭頂的照明彈下,方治平開始了講述。
“興許你們都不知道,這場淞滬大戰那是咱們中國人先挑起來的。”方治平語出驚人。
象淞瀛會戰開戰的緣由于后人來講只要學過歷史那就是盡人皆知的事情,可是于商震他們這些只是在底層作戰的小兵來講,他們絕大多數人是不知道的。
“咱們先挑起來有什么不好?主動進攻總比被動防御要好。”商震一邊觀察著遠方的動靜一邊說道。
“主動進攻當然沒有什么不好,可是仗卻不是那么打的!”方治平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商震說道。
他之所以感覺到了意外,他卻是沒有料到眼前商震這個,看上去并不起眼穿著一套窄小的日軍軍裝的士兵竟然會知道“主動進攻”與“被動防御”。
時下中國的士兵中能知道“主動進攻”與“被動防御”的就很少見了,并且還能在說出主動進攻與被動防御優劣的那就更少見了。
“不是那么打,那是怎么打的?”于作龍就在旁邊問。
“既然是咱們向日本鬼子進攻嘛,我們團在打日本鬼子的時候,就在上面的命令下端著槍就硬往上沖。
你們想想小鬼子的火力,重機槍、歪把子機槍、擲彈筒、迫擊炮,把前面都封得死死的了,那上去不就是個死嗎?那可真的就是硬拿人往上堆!”方治平接下來的話里帶有了某種明顯的情緒。
“那仗不就是這么打的嗎?那有啥招?”于作龍想象著中國士兵在奮勇沖鋒時倒下的慘景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可是他也是無可奈何的,只因為本來他就是這么認為的,仗可不就是這么打的嗎?
“放屁!你這說法和那些當官的一樣一樣的!你也就當個小兵。”那方治平直接就被于作龍的話給氣壞了。
方治平這話說的很粗,以至于于作龍的臉色都變了變,可是他剛想說點什么時候看向商震卻轉回頭來正看自己,于是他沒有和方治平一樣的,與此同時,他忽然意識到,剛才自己那句話是有點問題,而這也是他跟了商震在一起后才想到的。
“誰說他只能當小兵,你不說了嗎?他的說法和那些當官的是一樣一樣的嗎?
既然和當官的說法是一樣一樣的,那他怎么就當不了官?自相矛盾嘛!”而這時白展卻抓到了方治平說話中的語病。
只是沒待方治平說話呢,商震卻已經說道:“方治平,你接著講,別理他。”然后商震又看向白展道,“還是那句話,你要是再多嘴就自謀生路吧!”
白展嘎巴了下嘴不吭聲了。
在白展的印象里,商震從來沒有罵過人,可是商震手下的人都聽他的,他怕的就是商震這招!
“那他娘的就一個傻心眼就從正面硬沖?就不知道迂回一下子,就不知道從側面進攻?就不知道用炸藥把小鬼子據點側面的墻炸開?”方治平氣道。
方治平的話讓于作龍無言以對了。
是啊,此路不通難道不能換條路嗎?就象商震所說的那樣,干嘛非得守陣地打沖鋒?那要是用別的辦法可能殺小鬼子殺得更多!
“還特么的德械師,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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