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故人來(三)(1/2)
在所有人的下意識里都以為侯看山已經(jīng)死了。
戰(zhàn)亂歲月,生命如草,誰知道是哪里著了火,還是哪里發(fā)了大水,或者哪個老農(nóng)揮起鐮刀就收割走了一撥生命。
盡管在每次戰(zhàn)斗之后,敵我雙方都會統(tǒng)計各自的傷亡人員,可是那是能夠進入花名冊的,那還有許多失蹤的呢。
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說那失蹤人員發(fā)了筆橫財,跑到了某地躲了起來,那純粹是異想天開。
或者說某個人跑到深山老林的犄角旮旯里躲了起來,娶妻生子,平安一生,這種可能性也不大。
人終究是社會性動物。
你看他在人群中打打殺殺,可是當(dāng)把他一個人置于與世隔絕的地方,真正能活下來的又有幾個?
并非人人都是魯濱遜,就是那魯濱遜還有個星期五陪著呢!
所以絕大多數(shù)的失蹤人員都是死去了,或者說當(dāng)時沒死卻受了重傷,爬不回來也就死了。
想當(dāng)初侯看山肯定是為了他的媳婦和他那沒有出生的孩子去找日本人報仇了。
那種情況就像一只剛出生的小狗去找群狼斗,那又怎么可能咬得過人家?
要說商震他們這一伙人絕大多數(shù)是不喜歡侯看山的,只因為這個家伙媚上欺下,見到能占便宜的事兒削了腦瓜尖往里鉆,見到有危險的任務(wù)直接撓杠子跑路了!
那就是平常人家接觸那還講個禮尚往來有個人情來往呢,而作為士兵更必須以命相托以背相抵。
就你說像侯看山這樣嬸兒的,誰又會喜歡他?
而后來侯看山莫名其妙的就成家了,人家還有了媳婦。
商震他們沒有再找侯開山的麻煩,那純粹是看在了侯看山那挺著肚子的媳婦的面子上。
可是后來日本鬼子來了,侯看山的媳婦死了,這也是人間慘劇,商震他們雖然不會再記恨侯開山并且有了同情,但也絕談不上有多么喜歡他。
要說商震他們這些人里也就王老帽吧,那小子對王老帽伺候的還算盡心,所以王老帽才會在沒有煙抽的時候想起他。
可是現(xiàn)在侯看山竟然又莫名其妙的找回來了,不過,要說驚喜那是談不上的,吃驚那卻絕對是有的!
而這時馬二虎子就把桌子上的那盞煤油燈拿了起來,直接就端在了侯看山的面前。
剛才他們是沒有看清,由于侯看山的兩個門牙也沒了,說話也沒聽清,可是現(xiàn)在在那煤油燈的照亮之下,所有人便真的吃驚了!
侯看山原來是副薄薄的嘴唇子,現(xiàn)在那兩片嘴唇子已經(jīng)翻了起來,那種情形就像將筷子分別置于上嘴唇下嘴唇的上下兩邊,再把那兩片嘴唇倒卷了過來。
他的左邊臉狹處也多了一個“坑”,說是坑,其實那就是一個傷疤。
作為老兵的王老帽他們馬上便能看出那傷疤是彈片留下的。
若不是大家摸爬滾打在一起有了好些年頭,他們可真的就認(rèn)不出這個已經(jīng)是面目全非的侯看山了。
“你這是打哪來?”一片沉默之中,終于,王老帽說話了。
由于驚詫于現(xiàn)在侯看山的扮相,王老帽卻是連“死猴子”都忘記叫了。
還好,侯看山并沒有說自己從陰間來。
“要是問我從哪來,這說起來話可就長了。”昏暗的煤油燈下侯看山再次說話了。
所有人都注視著侯看山,于王老帽他們來講,侯看山的出現(xiàn)給了他們太多的震驚。
他們所熟悉的侯看山永遠都是一副薄嘴唇子整天“叭叭兒”的在說的那么一副輕薄相。
可是現(xiàn)在的侯看山張開嘴來那就是“狗竇大開”,已經(jīng)完全顛覆了他們對這只“死侯子”以往的認(rèn)知了。
在旁邊作為旁觀者的孟老歪和二蛋也大體猜到了侯看山原來與王老帽的關(guān)系,他們對侯看山的認(rèn)知自然是全新的,他們兩個現(xiàn)在所好奇的也只是,這個自稱是“死猴子”的家伙這得是有什么樣的遭遇才能把自己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樣子。
只是正當(dāng)眾人等待侯看山講他的“話可長了”的這個長到底有多長的時候,門卻再次被拉開了,有兩個人帶著身上的涼氣再次進到屋來。
而這兩個人卻是商震和錢串兒了。
商震和錢串兒的出現(xiàn)馬上讓王老帽忘記了侯看山的出現(xiàn),事有輕重緩急,商震和錢串兒干什么去了,王老帽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成了嗎?”王老帽問商震道。
“成了,不過有沒有事先想的結(jié)果那就看命吧。”商震回答。
而他在答話的同時便開始了側(cè)耳傾聽,他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屋子里已經(jīng)多出了一個人來!
倒是侯看山一看到商震便再次“狗竇大開”的一點也不見外的叫道:“哎呀,狗日的麻桿兒!”
正全神聽著外面動靜的商震這才注意到屋子里已經(jīng)多了一個“陌生人”。
只是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侯看山卻也沒有認(rèn)出眼前這個張開了嘴看不到門牙,那黑洞洞的嘴便宛如外面的黑暗的家伙會是侯看山啊!
并且正如先前侯看山看到王老帽時張嘴說話那樣,他那嘴上沒了把門兒的說話都漏風(fēng),商震又怎么可能聽得出這是侯看山的動靜?
還狗日的麻桿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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