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伐桂(1/2)
云夫人輕笑一聲道“來找老夫人,自然是別的事,只是與那單子的事相關,提幾句也讓老夫人心中有個底。”
她接著說道“這家里的老太太就喜歡桂花香味,聽聞老夫人府上有一株三百年的老桂樹,用這樹雕刻成的東西肯定歷久彌香,想像老夫人討要拿回去給老太太做一把躺椅,想來老夫人不是小氣的人,我們也不會白拿的,多少錢由老夫人您定。”
說完面帶笑意的望著嚴母,她自以為自己已經拿出足夠的誠意了。
卻不料嚴母拒絕道“這桂花樹在我兒的院中,他別的花草都不愛,就愛這掛花樹,若是想要他同意,怕是不可能的。”
云夫人嘴角的笑意收了些,道“嚴老夫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將這桂花樹伐了買與我,這交貨的事便可盡量的往后延,不然,老夫也可要算明白了,這比單子交不上來,就這賠款就能去了現在這大半的楠香齋。”
“照現在這情形,到時候,這楠香齋不都垮了,您和嚴大少爺還會去關心一棵樹么?”
“我這話是不中聽,可也是為了嚴老夫人著想的,您看現在再考慮一番如何?”
云夫人一手便握住了這楠香齋存亡,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自己不答應,怕是不僅僅是云家的訂單成不了,還有前面已經談好延期交貨的幾家,也會跟著云家一起。
嚴夫人端坐著一言不發,想著這事會帶來的后果。
“云夫人,你也不要用訂單的事來嚇我,這伐桂花樹光我允了可不成的,得我兒子兒媳同意才可。”
權衡一番,她終覺是答應了。
“您都同意,嚴少爺和少夫人自然不會拒絕的,不知少夫人可在家?不怕您笑話,我今日連著伐樹的工匠都帶來了。”
“云夫人可真心急,我兒媳前些日子染了風寒,現在在家中靜養,不便見客。”嚴母對她這和善的面孔和她的做派真的是討厭極了。
“原是病了啊,今日來了不去看望就說不過去了,正好問問少夫人是個什么意思?”
李傾言枯坐在房內,有一下沒一下的繡著手上的衣裳,這是為嚴睿做的春裳,自己做的總比外邊的要用心些,穿著也舒服些。
嚴睿今日一早就去楠香齋了,連院子的桂花樹也懶得再看了,他不愿與自己說話,她也不好開口,怕這一開口,兩人間的隔閡更深了。
想著那日兩人的對話,沒注意就將針扎到手上了,指尖上馬上冒出了一個血點,她放下衣裳,拿了帕子將血給擦掉,才擦掉又冒出來了。
若是換在三天前,嚴睿現在在這兒,定會一邊責怪自己大意,一邊心疼的抓住自己的手,小心的呵護。
“這便是那棵三百年的桂花樹吧,瞧這形態就與眾不同。”
外面突然出現的聲音將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將手上的東西放好,出了門就看到母親和一個貴婦人在院中,那貴夫人打量著院內的桂花樹。
見她出來了,臉上帶著親近的笑容看著她。
“見過母親。”她對者嚴母行了禮,接著問道“不知這位夫人是?”
嚴母見她臉色不好,心疼的拉起她的手,她也知道她們夫妻近來吵架了,她兩邊都勸了,可也沒見和好的。
嚴母輕嘆一聲,拉著她說明了云夫人的身份和來意。
她一聽這來意,一下怔在原地,原本還有著神光的眸子一下暗了下去,微閉著眼睛,晃了晃身子,心道原來是催命的來了,怪不得剛才就一陣心悸。
樹死人亡,這四個字就是莫道長當年再三叮囑她的,現在來了個要伐樹的,她這是該答應嗎?
李傾言目光在桂樹和云夫人身上掃過,本就蒼白的臉色,這一下變得更為讓人擔心。
母親剛才與她分析了利弊,她自是清楚地,伐了這樹便能解了嚴家這次的危機,若是不然,父親母親多年經營的楠香齋將毀于一旦。
她與嚴睿現在隔的是座不能逾越的山,兩人之所以相知相愛怕都是來自那份熟悉。
她認定了嚴睿是林華銳的轉世,便一心一意的對他好,而嚴睿喜歡自己,也是因為那種熟悉,自己十幾年來化作清風桂香的陪伴。
他那時候卻當桂香清風是自己,而現在知道了真相和她前世的事,卻是在想自己愛的是他還是林華銳,他不明白在自己看來他們就是一個人。
或許自己本就不該占了這具身體,來讓嚴睿傷心,若是沒有自己,嚴睿就不會如此了。
她這念頭一起,就怎么也擋不住,將頭轉向一邊,偷偷地摸了眼角處的淚水。
這樹一旦伐了,她不僅身死,連著魂魄也會消散,就再也見不到嚴睿了,思及此處,李傾言一把捂住胸口,只覺得心像是被針扎一樣難受。
云夫人緩緩地邁著步子道“嚴少夫人同意不同意都是給個話,你這樣拖著在外面吹風,對身子也不好呢。”
“伐了吧。”
這如同蚊子般的聲音在這安靜的院落倒是被眾人聽的清楚了。
話一落,她便在菀清的攙扶下進了屋子,不讓別的人看見她如雨般的淚水。
這一刻正在回府路上的嚴睿心口一陣抽疼,他剛剛就覺得有事要發生,便急忙往家里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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