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傷城(下)(1/2)
第一四一章傷城(下)
(……扮成偽軍到鬼子的地方去偵察,每一分鐘都可能穿幫,有時一個發(fā)狂的鬼子完全沒理由的就會殺了你,又或者當(dāng)你見到鬼子的獸行時自己的反常行為穿幫了;總之能夠勝任的人都是反應(yīng)絕對夠快能夠很自然隨機應(yīng)變的老江湖……摘自《祖爺爺?shù)目箲?zhàn)回憶》)
“南京!南京!……”瘋狂的鬼子嚎叫著在挹江門東西兩側(cè)匯集成人山人海,城樓上那些揮舞的刺刀在朝陽下發(fā)著寒光,南京最后一處被攻占的城樓上插滿了太陽軍旗。就在城墻上,東西兩側(cè)都掛滿了殘缺的尸首——曹小民那些曾經(jīng)為這座城樓流盡了最后一滴血的弟兄們現(xiàn)在竟被鬼子掛在城樓上示眾!
很多鬼子的臉上都掛著激動的淚水,把他們猙獰的面孔刻畫得更加恐怖;那輛緩緩穿過城樓門洞的桶車上十二個中國民黨軍人臉上同樣掛滿了淚痕,恥辱和痛心把大家壓得快透不過氣來。但是車上的每一個人都害怕讓人看出他們的淚水與別人有異,他們在曹小民的帶領(lǐng)下,也開始作出和那些鬼子呼喊一樣的口型,但是卻實在無法發(fā)出聲音。
桶車原定是四個人乘坐的,但是現(xiàn)在上面坐了十二個人,除了車艙里擠滿了外,在車門外扶站的位置和車頭發(fā)動機蓋上也全是人,這自然就拒絕了其他想爬到汽車上的鬼子,曹小民現(xiàn)在對于執(zhí)行任務(wù)的細節(jié)考慮越來越成熟了。
過了門洞后,長長一段路是挹江門攻防戰(zhàn)的戰(zhàn)場,路上、各種建筑上密密麻麻的彈痕和血跡都刻下了守衛(wèi)者們曾經(jīng)何等頑強地抵抗,但是他們最終還是失敗了。中山路上兩邊到處掛滿了死人,電線桿或者其他可以掛上死人的地方都掛了,似乎鬼子就知道這樣去“裝飾”一座城市。
因為不想節(jié)外生枝,怕碰上高級的鬼子指揮官穿幫,曹小民他們很快轉(zhuǎn)進了旁邊的小路……這是進了地獄!剛轉(zhuǎn)進來的中國民黨軍人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腳冰冷——他們無意闖進了屠殺的現(xiàn)場!
拼了!死了算了!桶車上的國民黨軍官兵們在這一刻已經(jīng)渾忘了他們的任務(wù),不去考慮自己的實力了;不是每個軍人都曾經(jīng)見過從無錫一路上到南京的慘狀,傳言和眼見畢竟是兩回事,當(dāng)禽獸們的獸行出現(xiàn)在眼前的時候是可忍孰不可忍?。?
“弟兄們,忍住……在從無錫到蘇州的路上,我們見過比這更殘忍的……”曹小民的聲音悄悄響起,就像在遠觀那些鬼子活埋同胞時“酒鬼”做的一樣:“大家看看那個抬著電影機的禽獸,把他騙上來,拿到那些鐵證!終有一天咱們要這些禽獸血債血償,百倍償還!”
到車上去把這一切拍下來?拍下更多的鏡頭?好主意!三個受到邀請的正在擺弄電影機的鬼子很樂意這樣做,他們很快就把攝影機搬到了車上,為了給他們騰出位置大家只好安排了幾個人下車跟著走。這很冒險,隨時可能會被過來搭訕的鬼子分開大家,并不是每個人都能說出足以蒙住鬼子的日語;但是曹小民冒這個險了,沒有理由只有一時沖動!
對中國民黨軍人的考驗接踵而來:那些兩邊樓房上的鬼子,看到了攝影機就像打了興奮劑一樣向他們做著各種奇怪的表情并尖叫著,一個露臺上的鬼子竟然把原來打算投向鬼子步兵隊列的嬰兒向他們?nèi)舆^來!
那一刻,就像是慢鏡頭似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是那么的清晰:正在被凌辱的母親空洞洞的眼神忽然生出無數(shù)的絕望與仇恨隨著被拋落的嬰兒移動,定格在曹小民他們身上;那是一種能讓人看到就想死的眼神!每一個中國民黨軍人都在一瞬間全身僵硬,他們的刺刀能遞出去嗎!?不遞出去,嬰兒一樣會被摔死而他們可能要暴露!
曹小民遞出去的刺刀是僵硬的,對準了嬰兒的身軀中心,在那一刻他被一種近乎絕望的難過從頭到腳沖刷下來,渾然忘記了身上的傷痛!他的眼神卻無法躲閃的迎向了那位母親的目光!
“喀”的一聲脆響,曹小民的刺刀竟被格開了,邢龍竟然用武士刀格開了他的刺刀!“啊吖~”隨著一聲嬰兒的哭聲響起,那個幼小的生命被邢龍一手抄進了懷里……
就在一剎那大家心里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大家也馬上冷汗直冒:要穿幫了!
“日中親善!”邢龍狂叫一聲,跳到了路上,擠出一幅夸張的笑容,向那三個擺弄電影機的鬼子招呼著:“來一個大特寫,要突出大日本帝國武士最親善的一面!……”
周圍的街道上、露臺上、房屋里所有的鬼子都發(fā)出怪笑附和喊著:“大和武士的親善!大和武士的親善!……”
虛脫了,幾乎要摔倒!就這短短一瞬間曹小民額頭上的冷汗忽然一下子全涌出來,一下子又停住了,就像已經(jīng)流干了一樣!
謝謝你!我的好兄弟……如果不是邢龍的機警和應(yīng)變神速,也許他將一輩子被這樣一個用刺刀刺穿嬰兒的噩夢所困擾、一輩子都被那個母親的眼神冷颼颼地盯在脊梁上!
但是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xiàn)了,那些露臺上的鬼子扔發(fā)了性,兩個禽獸竟然把那個嬰兒的母親直接高高舉了起來:“來個更親善的……”
車上的人一下子亂了:在樓上把那個母親扔下來的鬼子并沒有那么大的力氣,那個白花花的女體向著車旁的石板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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