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得五體投地的士兵已經(jīng)上來了，他們在這一刻發(fā)誓跟定這個長官了：“長官您不是曹小民長官吧？……聽說曹長官就會講鬼子話……”
    “曹長官是五十一師的，我是八十七師的……日本話是在日本士官學(xué)校學(xué)會的，日本刀法也是……”長官很是得意：“不過你們也沒錯，我和曹長官一起在羅店打過死仗，那是我結(jié)拜兄弟……對了，我叫邢龍，叫我邢連長……”
    樓梯口還有人上來！邢龍的盒子槍和來人的兩支盒子槍對著，自己人！
    來人有四個，被硝煙熏黑的頭臉上全是塵土和血跡，殺氣騰騰的一看就是渾身冒煙從死人堆里出來的老兵。
    “看到那兩輛坦克了嗎？它們離這院子太近了，咱們來搞掉他們……”七個國民黨軍官兵在暗處算計著。
    “聽我的，這么干……”邢龍一副老大的樣子，說出了他的計劃：“……怎么樣，有膽子嗎？”……見鬼，那個家伙軍銜比我高！邢龍發(fā)布完了他的計劃卻意外從一個老兵那已經(jīng)看不清的軍標(biāo)上看辨清楚了對方的軍銜比自己高……
    “要是有膽子就這么干！”邢龍有點尷尬，輕輕的咳了一聲，他繼續(xù)道：“知道嗎，曹小民長官和我在羅店就這樣打仗的，專挑鬼子想不到的地方下手；咱們是結(jié)拜兄弟……”
    “軍醫(yī)！……軍醫(yī)！……”換上鬼子軍服的邢龍背著一個鬼子尸體從墻洞里沖出去，飛快撲向一輛鬼子坦克……“軍醫(yī)！……”他聽到同伴也在叫著……那個家伙不賴，居然聽自己講了兩次就能發(fā)音得這么好……邢龍喘著粗氣把鬼子尸體卸在坦克邊上，靠在油箱處……“里邊還有傷員……”邢龍喊著，不管身邊其他鬼子的問話，整個人彈起來就往回跑——他只有兩秒的時間離開！
    “轟隆！轟隆！”幾乎是疊在一起的兩聲巨響，兩輛鬼子坦克被炸得烈焰滔天，邢龍被震倒在地上，但他很快忍著眩暈，用被震得發(fā)麻的四肢撐起身體，連爬帶滾地?fù)湎驂Χ矗诠碜舆€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現(xiàn)他是襲擊者時撲進了院子……
    “不賴啊，兄弟……”邢龍?zhí)稍诘厣县Q起拇指卻被同樣狼狽萬分搖搖晃晃翻起來的那個老兵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再次連爬帶滾向屋里撲去……
    “轟隆！……”身后的爆炸來得好快！邢龍被沖擊波整個掀翻在屋內(nèi)的大廳里撞到墻腳，半身都在發(fā)麻……幸虧那老兵，要不是他拼盡最后一口氣把自己揪起來快上那么一秒沖進大廳……邢龍伸縮了一下四肢，確認(rèn)沒什么大傷，終于長出一口氣，幾乎軟倒。
    樓上開始和鬼子要沖進來的步兵交火了，隨時可能會有鬼子兵沖進來扔手榴彈！邢龍撐起身子卻看見那個和他一起出去襲擊另一輛坦克的老兵已經(jīng)端著步槍在花窗邊上對著外邊射擊……
    “長官，你的槍！”一個對他五體投地的小兵已經(jīng)從樓上下來了，遞上了他的盒子槍，邢龍一手抄過來撲到那個老兵身邊，對著另外一個墻洞打了兩槍。
    “兄弟，打完了，咱們燒黃紙結(jié)拜……”邢龍喘著氣吼著……
    “叭！”墻外一槍打進來，打在花窗棱上。木屑四濺，那個老兵把頭閃了一下，吐了一口唾沫，然后伸手抹了一下臉把木屑血跡擦了一下：“你小子煩不煩，要結(jié)拜多少次才夠？咱們在羅店不是結(jié)拜過了嗎？……沒認(rèn)出來？鬼子把老子的臉打成啥樣了？”他又擦了一下臉：“認(rèn)出來了嗎？我是曹小民……”
    ……在戰(zhàn)場上打出名了，你就會發(fā)現(xiàn)很多人冒充你的結(jié)拜兄弟；遇到這種事我都不拆穿的，那是人家給你面子……耳邊響著祖爺爺?shù)穆曇簦苄∶襁@時很想對祖爺爺說：“我不是給面子，他們真的是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