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篡改
    （……在戰場上穿越敵人的陣地，是很危險的事情，但卻是幾乎每個抗戰活下來的老兵都經歷過的事情；很多人因此死去，但這對于活下來的人來說卻是很輕松的事情。因為戰場上其實空隙是很多的，也許你會完全無驚無險就過去，一切就看自己的運氣……摘自《祖爺爺的抗戰回憶》）
    因為是冬天，沼澤地里還不算難受，畢竟那些蚊子毒蟲要么凍死了要么冬眠了；在那些零零星星的干地上，分散埋伏著八百多國民黨軍，但是還有將近一半人沒到。接近入黑的時候，散發出去偵察的司徒醒、李斌、“叫子”、“酒鬼”、“瘸子”等人都回來了，但是也有幾個弟兄永遠回不來，他們暴露了。
    “暴露的弟兄們很硬氣，全部都是拖著鬼子上路的，沒有一個人讓自己活著落到鬼子手上……”已經在戰火中被燒掉了憐憫和烤干了眼淚的“酒鬼”冷冷地道：“我最遠摸到了可以看見南京城的地方，前邊打得很猛，鬼子兵力不多，有的陣地上看到有鬼子押著我們被俘的弟兄和老百姓在搬運軍資和修筑工事，這應該可以被我們利用上……”
    “我都混到戰壕里去了，幾百米外就是自己的弟兄和鬼子交戰……”同樣會講日本話的司徒醒黯然道：“唉，和鬼子打，連個頭抬起來都不敢太高，頭頂上都是子彈在飛，可在鬼子戰壕里，我看到很多鬼子兵根本就是露著半個身在開火啊……在戰壕里混了半天，才看到咱們的大炮轟擊過一次，三連發速射，就沒了……對了，從裝備和服裝來看，在對面作戰的就是八十八師和五十一師……”
    “我是幾乎回不來了，在交通壕里迎面碰上了鬼子，我不會講那鬼話，嚇了一跳；還好鬼子就一個人，看樣子是個傳令兵，被我干掉了，連著他的公文包一起拿了回來，不知道營長會講鬼話會不會看鬼字……”“瘸子”心有余悸地道：“殺那個傳令兵的時候，五十米外就有至少一個班的鬼子警戒哨……”
    “我發現了一個很壞的情況……”“叫子”道：“我發現鬼子的核心陣地和一些主要火力支撐陣地，他們的戰壕挖成了我們在望亭搞出來那樣子的戰壕……”
    .曹小民倒吸一口涼氣：他搞出來的超時空戰壕竟然在還沒有被國民黨軍推廣的時候就被鬼子先用上了！心里遭到沉重一擊的他這才醒悟：鬼子本來在軍事素養上就遠強于國民黨軍，在看到非常合理的戰斗設施時當然理解力和推行普及能力都會遠遠超過國民黨軍；現在，曹小民開始慶幸自己不是什么后世的軍迷，懂的軍事知識太少；否則他可能在某次危機中應用的新戰術新設施極有可能取得一次的成績卻讓鬼子的軍事基礎提升一截！
    “我們商量一下，怎樣才能穿過鬼子的陣地和我們的守軍會師……”曹小民開始布置任務了，在邵家一戰中他發現自己這個穿越人在行動計劃制定上并不是那么牛；他是有很多讓人眼前一亮的稀奇古怪想法，可是在一個完整的軍事計劃制作中他頂多就是個排長級的，但現在他手上有一個團。
    ……在戰場上穿越敵人的陣地，是很危險的事情，但卻是幾乎每個抗戰活下來的老兵都經歷過的事情；很多人因此死去，但這對于活下來的人來說卻是很輕松的事情。因為戰場上其實空隙是很多的，也許你會完全無驚無險就過去，一切就看自己的運氣……祖爺爺在回憶錄里早就告訴了他該怎樣做，他也決定這樣做，雖然這一切的成功都基本要交給運氣，但是現在他除了運氣之外已經沒有別的可以作為依憑了。一千五百人，五個人一條槍要穿越鬼子軍團級的防線，除了運氣他還能依靠什么呢？
    在大家根據他的想法制定計劃的時候，他開始翻閱“瘸子”帶回來的那些鬼子文件。
    這個鬼子傳令兵帶的都是一些核實性文件，就是一些已經經過電報電話傳達，但需要前線指揮官補充簽字確認備案的文件，多是一些與糧秣供應、臨時軍事行動決定等等有關的文件，不能說很有價值。不過，這些文件卻給了曹小民一個重要信息，他完全掌握了鬼子圍攻南京的各部番號。
    知道了這些，假如我是白崇禧或者蔣介石，也許有用，但是作為自己這個級別的小前線指揮官，有什么用呢？……難道自己冒充這個傳令兵，跑遍每一段前線去刺殺掉所有的鬼子指揮官？他不禁被自己的荒誕想法惹笑了，也許到南京陷落那天他都沒有完成這個跑動的過程，更別說殺人了。那么這些文件有什么用呢？曹小民總覺得這些東西落到他的手里應該有一些意義，他翻來覆去看那些文件，忽然他被一疊鬼子的軍用信箋吸引了；難道自己不能寫一些內容上去，蒙混過關穿越火線？
    不行啊！只要是命令，都要有印章，他上哪去搞印章呢？……他苦苦思索的時候，忽然看到了那些關于臨時軍事行動的通知，就是一種通告的東西，僅僅是為了知會其他部隊有哪些部隊在進行怎樣的軍事行動，酌情配合的通告，這些通告很多都是電文譯稿，并沒有加蓋印章，而且全是手寫體！自己不會寫嗎？寫些什么內容好呢？
    “……根據作戰大本營指示通告各前線作戰部隊，為獎勵英勇之作戰官兵，攻陷南京后各部可以不受軍紀約束十天……其所得全歸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