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章:安得猛將兮 守四方(1/2)
徐經自下海的那一刻起。
他便隱隱覺得,自己是為汪洋大海而生的。
猶如冥冥之中,有一種東西在推動著自己!
家族淵源,自幼熟悉海圖志,而后機遇巧合遇到恩施,從而拜入恩師的門下,得以揚起人間渣滓王不仕的風帆,尋覓到了新的大陸。
此后十數年,他的人生,便幾乎都在汪洋之中度過。
以至越來越多的人,因為他的緣故,開始了解海洋,知道海洋的重要。
可是……相比于其他人,他必須比其他人在探索的道路上走的更遠,他必須比其他人謀劃的更深。
自蒸汽鐵甲艦開始列入了研制計劃開始。
這個超級武器,便納入了徐經的宏偉藍圖之中。
走向深海是第一步,尋覓新大陸是第二步。
可這……都只是過程,不是目的。
大明的目的,應當是控制四海,使海上再無隱患,使海上的財富,可以滋養著大明。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警覺。
他在海上,分析著大明的敵人,每一個敵人,他們在哪里出沒,他們是否為大明的心腹大患,他們出沒的地點多為何處,這一片海域有何特點,附近海域是否有島礁,是否有補給的港口,水文如何。
他在黃金洲,俘虜過西班牙人,也曾在大明審訊過葡萄牙人,他和佛朗機的傳教士們接觸,并且不放過四海商行的每一份資料。
任何一個人,當他用了心,專心致志的去做一件事即可。
因為人的一生,實在過于短暫,若是翻開經史,看那長河之中,無論是才子佳人,亦或者是王侯將相,在這長河之中,不過是小小的浪花罷了,如流星一般一閃而逝,最終消失于黑暗。
人們所銘記的,不過是一段記憶,也僅此于這么一個已經失真的片段。
現在……時機到了。
“陛下……”
突的,徐經拜下,略顯激動,口里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時間拖得越久,佛朗機人越是警覺,臣聞知佛朗機人連年征戰,其無論陸戰、海戰,乃至操典,軍器,幾乎都是一日千里,他們并不比我大明的愚蠢,恰恰相反,臣觀他們的戰爭,幾乎每隔一代人,便會有飛躍的進步。現如今,他們還如沉睡的雄獅,尚不知我大明深淺,而一旦探知我大明已出現蒸汽鐵甲艦,必定舉國效仿。臣并非是危言聳聽,佛朗機人諸國林立,國家存亡便在于戰爭,他們若不能窮兵黷武,便有滅國之虞,與先秦戰國之時相類,不可小視。”
徐經一面說,一面哽咽,他生恐朱厚照錯失良機,此時趴在地上,淚水竟不自覺的落下來,滴在瓷磚上。
先秦戰國……
方繼藩細細的咀嚼著徐經的話。
這……倒是比喻的恰當。
戰國的時候,各國相互攻伐,不再是春秋時期那般彬彬有禮,戰爭的規模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殘酷。
正因為如此,各國國家為了生存,無一不是想盡辦法尋求強國之道,騎兵不成,那就胡服騎射。動員不足,那便商鞅變法。人才不夠,那便向天下諸國求賢,凡有賢士,無論是何出身,立即封侯拜相。無數的虎狼之士,被征召起來,戰端一開,男子們統統拿起武器,經驗豐富的將軍,帶著數以十萬計甚至百萬計的虎賁,為了人頭和軍功,瘋狂的殺戮。
在那個時代,上至國君,下至庶民,沒有一個人可以置身事外,沒有一個人,不是擔憂著明日,擔憂著宗廟的存續,家族的興旺,那是一個容納不下平庸的時代,平庸就意味著國破,意味著族滅,意味著庶民被坑殺。
而恰恰也在這個血流成河的時期,無論是思想,亦或者法度、手工業,快速演化的時期。
佛朗機人,歷經的乃是上千年的動蕩。
他們一次次發起宗教戰爭,一次次遭受瘟疫的威脅,一次又一次,相互攻伐,一場戰爭,可以維持十年,甚至一百年。
他們的學習能力,是極為恐怖的。
只見徐經繼續道:“陛下,這一場海戰,必須一戰而定,絕不容許再給佛朗機人茍延殘喘的機會,勢必要永絕佛朗機之患才干休。懇請陛下,予臣這一次機會,整肅水師,尋覓戰機,大張韃伐,一決雌雄!”
說罷,他自袖里取出一部奏疏來,接著道:“此乃臣十數年蒙恩師教誨,所修的一部書,名曰:制海論。懇請陛下過目。”
朱厚照懵了。
活了三十多年。
說實話,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有臣子向自己的父皇或是自己上書,嗷嗷叫著要傾國與敵決戰的。
朱厚照此時感覺如同做夢一般,覺得一切都不真實。
畢竟……被人在一邊諄諄教誨了數十年,成日都是不可輕啟戰端,又或天朝仁厚,理應勸人為善之類,這已經是習慣了!
一旁侍候的劉瑾,心領神會的接過了徐經的奏疏,連忙送至朱厚照的面前。
朱厚照立馬將其打開,方繼藩卻也湊了來。
這是洋洋數萬言的文字。
其中對天下諸洋以及各條航線進行了歸類,說明了大明水師在各洋之中實力的消長。
并且主張,天下所有優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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