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興我大明者,太子也(1/2)
呼……
翻到了第七頁……
弘治皇帝居然看到了自己。
嗯……是一幅畫像,頭戴通天冠,穿冕服,端坐其上,威勢十足。
居然還有自己……
自己該是喜還是憂呢?
這逆子,真是膽大包天,這豈不是騎在了朕的頭上?
天地君親師,你占了前頭六頁,朕卻在……
弘治皇帝抬眼,狠狠的瞪著朱厚照。
這太胡鬧了,這是書本啊,是要教授給孩子們的,若是別人看了,那么……這豈不是君臣父子綱常亂了嗎?
朱厚照眨眨眼。
仿佛感受到了父皇的憤怒。
不過他卻是老神在在:“父皇,兒臣知道父皇的意思,父皇一定是想問……那個,那個……為何父皇的畫像,卻在后頭,哎……哎……父皇注意看看,朝下看。”
弘治皇帝半瞇著眼睛朝下看去。
卻見那畫像下頭,寫著赫然的一行字:“第一頁……”
“……”
然后他翻回了朱厚照那幅真正第一頁的朱厚照騎馬照,那下頭,卻寫著‘第二頁’。
這幾乎形同于是掩耳盜鈴,侮辱人智商了吧。
弘治皇帝還是忍不住道:“真是豈有此理。”
朱厚照忙是解釋道:“父皇,這不怪兒臣哪,兒臣起初排版時,父皇就該在最前的,可是那些該死的印刷匠人們,弄錯了,兒臣就想,這印都印了,可不能糟蹋了銀子,重新印過不是?要不,若是父皇實在是生氣,那么索性將那印刷作坊上上下下幾百人,統(tǒng)統(tǒng)抓來,砍了他們的腦袋,來給父皇賠罪吧。”
弘治皇帝想要張口。
最終,喉頭滾動了一下,忍了!
他只淡淡道:“下一版的課本,先送宮中,朕朱批之后,才準(zhǔn)印刷。”
朱厚照頓時眉開眼笑,心里說,沒有下一版了,這輩子都用這一版。面上卻帶著笑意,恭順的說道:“兒臣遵旨。”
弘治皇帝繼續(xù)向下看,到了第八頁,卻是見著了方繼藩,方繼藩頭戴方巾,穿著儒衫,儒雅的模樣,躍然于紙上。
天地君親師,方繼藩創(chuàng)西山書院,乃是當(dāng)下不知多少讀書人的祖師爺,可謂是桃李滿天下,這里頭,有他的畫像,倒也說的他過去。
再往后翻,第一篇文章乃是百家姓,此后是千字文,再之后,則是三字經(jīng),緊接著,便是詩詞,李白,杜牧之類……
弘治皇帝細(xì)細(xì)看著,卻發(fā)現(xiàn),這課本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到底是什么滋味呢,他努力的回想著。
想了很久,弘治皇帝才突然有了覺悟。
這課本看似簡單,卻是先易后難,從最初的百家姓,再到簡單一些的詩詞,緊接著,越來越深,這先易后難,想來是讓學(xué)生們慢慢的理解消化,表面上很簡單,實則里頭的每一篇文章和詩詞,都是經(jīng)過仔細(xì)的推敲的。
雖然方才被朱厚照的小動作,弄得自己哭笑不得。
可著課本看完,弘治皇帝的心里卻是翻江倒海。
太子要做的這些事,都是前無古人。
沉吟了很久,無數(shù)的念頭在弘治皇帝的腦海中掠過。
弘治皇帝突然點頭:“興我大明者,太子也。”
他留下了這番話,便再沒有說什么。
默默的起身,朝牟斌一個眼色。
牟斌會意,忙道:“陛下起駕回宮了。”
朱厚照和方繼藩忙是恭送弘治皇帝擺駕。
等弘治皇帝上了車,遠(yuǎn)去了,朱厚照才朝方繼藩美滋滋的道:“怎么樣,我就說了,父皇也喜歡這樣的插畫的,哈哈,唐寅這個家伙,還是很有一手的啊,將本宮繪的栩栩如生,難怪父皇見了,竟有興我大明者,太子也的感慨。哎呀,這樣一想,本宮覺得這番話,該印在下一版的課文里才是,本宮以后不叫太子啦,叫中興太子,明兒就去刻一個印去,這可是父皇說過的。”
方繼藩吁了口氣,一臉無語的看著朱厚照,他一直在懷疑,朱厚照是個腦殘,而且癥狀還不輕。
方繼藩便正色說道:“好啦,太子殿下,咱們做正經(jīng)事,你餓不餓。”
“餓了。”朱厚照癟了癟嘴,做出一副餓壞的神色。
很好,果然還是有共同語言的。
方繼藩心里倍感欣慰。
陛下對于太子的夸獎,已是不脛而走。
興大明者,太子也。
這短短的一句話,看似是輕飄飄,卻又沉重?zé)o比。
顯然,這是陛下順天府的認(rèn)可。
順天府雖然破壞了官不修衙的規(guī)矩,也雖然開設(shè)公學(xué),教授的卻是新學(xué)的學(xué)問,總讓一群老古董們看了生氣。
可是,又能如何呢。
無可奈何花落去,人家既有宮中支持,又很兇,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民心在彼,這浩蕩的潮流,已不是幾個酸秀才可以阻擋的了。
而此時,保定巡撫歐陽志奉旨,交卸了自己的職責(zé),隨后,入京。
抵達京師時已是傍晚,當(dāng)日是不可能面圣的了。歐陽志先來見方繼藩。
師徒二人,許久不曾見了。
歐陽志見了方繼藩,納頭拜下,眼里熱淚盈眶,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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