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他,活了!(1/2)
這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方繼藩心里咯噔一下。
此前,他一直不相信這個事實。
現在,看著這浩大的隊伍,無數人穿著吉服,人人面帶沉痛之色。
圣駕很快穿過了御道。
身邊,許多文武勛臣,個個低垂著頭。
不得不說,方繼藩這狗東西雖然不怎么樣,可是他爹方景隆,卻還算是一個忠厚正直的人,不少武勛,懷念起當初的一些時光,也禁不紫淚縱橫,不得已,被人攙扶著,蹣跚而行。
文臣們卻也大多唏噓,他們和新津郡王打的交道不多,可是新津郡王還是值得他們敬佩的。
人們唏噓著,感慨著。
方繼藩的幾個門生,也在隊列之中。
王守仁等人,個個眼里淚花閃閃,他們亦步亦趨的跟在方繼藩的身后,不禁失聲。
方繼藩的腳步越來越慢,覺得眼前的世界,也變得緩慢起來。
人原來會死的。
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一切都化為烏有,留下的,不過是一絲給至親的念想而已。
只是這念想,實在太多太多了。
無數的記憶,猶如走馬燈似得,涌入自己的心頭。
“我的兒子英俊!”
“繼藩,為父有個大膽的想法。”
“兒啊,莫怕”
方繼藩歪著頭,眼睫毛禁不住闔下,等張開時,這睫毛卻已濕透了。
方繼藩哭了。
此時,一只手伸過來,拉住了方繼藩。
朱厚照和自己并肩而行,張口想說點開心的事,卻發現如鯁在喉。
他便嘆息,不斷的拍打著方繼藩的肩。
“我們會報仇雪恨的。”良久,朱厚照才憋出一句話。
見方繼藩沒反應,只是蹣跚著,掩面失聲而泣。
朱厚照便歪著頭,不知該怎么說好,憋紅了臉,老半天才道:“老方,你餓不餓?”
走在朱厚照身后,乃是內閣大學士謝遷,謝遷心里感慨,不禁想,這齊國公,看來,還是有心肺的,他也有傷心的時候啊,可惜可嘆,可惜可嘆。
等聽到朱厚照一句你餓不餓
謝遷:“”
這一下,輪到謝遷開始懷疑人生了,他突然更覺得悲從心起,咱們大明的列祖列宗哪,你們睜開眼看看吧,看看當今太子
數不盡的禁衛,自大明門至太廟,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一直延伸只御道的痙。
英國公張懋,早已至太廟,恭候圣駕。
等圣駕一到,他帶諸官特來接駕,朝一臉頹然的弘治皇帝行了大禮,接引弘治皇帝至享殿。
這享殿之中,陳列的乃大明歷代天子。
弘治皇帝向列祖列宗行大禮,三拜,祝禱,焚香,看著那琳瑯滿目的神位,弘治皇帝的心里,竟有幾分悲嗆,他抬頭,看著享殿里的裊裊青煙,竟不覺癡了。
漢家不幸,虎狼環伺,神州陸沉,中原板蕩,異族入主,自此,華夏血脈,幾絕矣。
太祖高皇帝,襄舉大義,于是,驅逐韃虜,天下歸心,日月重明,河山再造。
此后歷代子孫,或明或暗,或是或非,及至朕承大統,而今,百四十年矣,弘治皇帝念及此處,不禁想,百四十年了,日月蒙塵,這些塵埃,朕定當清洗干凈,不至祖宗為之蒙羞。
他穿著冕服,行動笨拙,待又行過大禮,而后,率百官至東配殿,東配殿里,香火鼎盛,弘治皇帝目光,落在了方景隆的神位上。
神位之上,乃是方景隆的畫像。
他抬頭,悲從心來。
我們都老了。
可新津郡王,忠魂卻已歸天,想來,定是列于祖先英靈之側。
禮官開始念誦祭文。
祭文里的每一個詞句,俱都是逐字逐句,經過翰林院、內閣,甚至是皇帝親自朱批過的。
這等摳字眼的行為,是一絲一毫都容不得差錯,什么樣的恩榮,立過什么樣的功勞,與皇家的親疏,都與祭文息息相關。
方繼藩已被宦官橋,到了自己的位置,弘治皇帝聽到方繼藩的哭聲,心里也如鯁在喉,那祭文冗長,禮官念的又慢,他屏息而立,已是聽不清晰祭文的內容了,只是心里鴿聯翩,數不盡的哀涼。
東配殿外,百官紛紛垂手而立。
還未到他們祭祀的時候,彼此之間,也不禁低聲竊竊私語。
人死為大。
此時人們低聲議論起新津郡王,不禁感慨:“郡王大冠朝,不驕不躁,堪為人杰,不啻武穆再生,武寧轉世啊。”
“方才見齊國公慟哭哀嚎,現在細細想來,齊國公喪父之痛,其痛悲絕,這孩子,還是有孝心的。”
“齊國公只是性子暴躁而已,并非十惡不赦,他若非腦疾,想來,不至如此∫瞧他不發脖,還是挺和氣的。”
“不是聽說,他發脖才和氣嗎?”
“腦疾之事,真是玄妙,連醫學院,尚且一知半解,我等豈知?”
“哎,看看劉公,劉公也是悲痛欲絕,方才差點昏厥了。”
“這是自然聽說其子劉杰,生死未卜,可憐吶,怕就怕白發人,送黑發人。”
所有人唏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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