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九章:君輕民重(1/2)
十鞭子下來。
徐鵬舉已是遍體鱗傷。
似乎早就準(zhǔn)備好了的幾個醫(yī)學(xué)生,居然晃蕩了出來,抬著徐鵬舉便走。
西山醫(yī)學(xué)院在外傷方面,算是一絕。
不少沒有經(jīng)驗的醫(yī)學(xué)生,為了爭奪去保育院做駐醫(yī)的機(jī)會,幾乎打破了頭。
畢竟……臨床實踐很重要。
而孩子們,總是少不得有磕磕碰碰。
這幾個醫(yī)學(xué)生,將徐鵬舉搬上了擔(dān)架,居然一點都不吃驚。
俱都是,怎么又是你的淡然表情。
這就好辦了,徐鵬舉的身體狀況,他們早已摸了個徹徹底底,能用什么藥,對于特殊藥物是否有過敏反應(yīng),他們都能背出來。
“待會兒上最新上研制出來的‘付友正金創(chuàng)’。”
“記得消毒。”
“蠶室里養(yǎng)三天就足夠了,他皮糙肉厚,恢復(fù)的快。”
抬著擔(dān)架的人,一面健步如飛,一面相互交流。
徐鵬舉趴在擔(dān)架上,哎喲喲的叫。
叫著叫著,居然很快的打起了胡嚕。
……
軍營里。
朱載墨手提著皮鞭,兵卒們一個個站的筆直。
千戶官加上魏國公的孫兒都敢打。
那么……無論這些‘少爺’們是不是在玩笑,可至少有一點可以證明,他們……不是鬧著玩的。
人家掐死自己,就如掐死一只螞蟻一般的容易。
明白了這一點,人們都噤若寒蟬起來。
朱載墨不吭聲,只板著臉,于是,所有少年都下馬,也都大氣不敢出,站的筆直。
兵卒們一見,自也忙是抬起頭,挺起胸,生怕自己成為異類。
不多久,許多兵卒就開始覺得渾身不自在了,誰曉得,站立竟還這樣痛苦。
反而是少年們,卻好似早已稀松平常,他們一個個,面無表情,雙目有神。
這對于新卒們而言,是注定了不平凡的一日。
幾乎每一個人,都開始后悔,后悔自己當(dāng)初,怎么會被這‘親軍’二字所蠱惑,早知如此,不如去這做泥瓦匠啊。
…………
遠(yuǎn)處,方繼藩舉著望遠(yuǎn)鏡,看著軍營里發(fā)生的一切。
對此,他很滿意。
果然不愧是自己的親傳弟子啊,鞭撻徐鵬舉,簡直就是神來之筆,這孩子……像自己。
方繼藩頓感安慰,自己總算也是后繼有人了,能將自己的手藝,傳授給一個聰明的孩子,也算是足慰平生。
方繼藩放下了望遠(yuǎn)鏡,背著手,一旁的王守仁也抬著望遠(yuǎn)鏡看了看:“恩師,當(dāng)真放心將這正德左衛(wèi),交給皇孫?”
方繼藩道:“玉不琢不成器,這既是在磨正德左衛(wèi)的這些丘八,也是在磨礪為師的這些小門生們,與其告訴他們遇到問題怎么解決,不如讓自己去解決問題,你好生看著。”
“是。”王守仁道:“學(xué)生下了值,就會來此照看,還請恩師放心。”
方繼藩笑吟吟的看著王守仁:“在刑部,很憋屈吧。”
王守仁沉默了很久,點點頭:“還是在恩師身邊,心里踏實。”
方繼藩感慨,拍了拍他的肩:“恩師也是這樣想的啊,不過……終究,你還是要獨當(dāng)一面,刑部是磨礪一下你的菱角,你最糟糕的地方就在于,脾氣太壞,做人,不能心高氣傲啊。你看為師如此有才華,為師驕傲了嗎?可有瞧不起人?可有對人不屑于顧?為師知道你瞧不上許多人,可是……你錯了,這個世上,哪怕是一堆狗x,它也是有價值的啊。”
王守仁皺眉:“可是……”
“不許可是,好好向為師學(xué)習(xí),要懂得擅長和人交流,博取一個好名聲。我還聽說,你在刑部,又差點打人?你呀……”方繼藩搖頭:“不知輕重。”
王守仁:“可是……他們背后說恩師壞話。”
方繼藩臉上的微笑逐漸消失。
“他們說,恩師……恩師……連狗X都不如,恩師……學(xué)生本不該告訴你這些的,只是…”
方繼藩咬牙切齒:“畜生,這群沒有王法,不知死活的下流胚子,將名字報來,為師記下。”
王守仁:“恩師,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方繼藩厲聲道:“算什么算,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這等事,怎么能算,到底是誰,明日……我教人將他們的府邸砸個稀巴爛。”
……
一封詔書,已是昭告天下,陛下即將前往通州、保定府,太子殿下監(jiān)國,一時之間,京師已是震動。
不久之后,方繼藩便接到了詔書,作為齊國公,奉旨陪同。
這是真正的巡游,一聲號令,驍騎營已是先行去了通州,此后,文武百官,頓時忙碌起來。
對于此次的巡游,自也有一些不諧之音。
許多大臣,并不贊同天子出巡,畢竟,天子出巡,預(yù)備的東西實在太多,隨扈亦是數(shù)千上萬,到了某地,自需該地進(jìn)行迎駕,這會給百姓造成極大的不便和負(fù)擔(dān)。
可弘治皇帝這一次,算是鐵了心,留下了太子和諸學(xué)士,帶著其他文武百官,擺駕出宮。
方繼藩伴隨君側(cè)。
他早就鼓動弘治皇帝出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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