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知音難覓(1/2)
人的心都是肉長的。
總兵官金子中也是一樣。
看著這么多功勞,不能據(jù)為己有。
他的心,便疼。
像扎心一樣的疼。
可有啥辦法呢。
唏噓了一番,便不再去想這傷心的事。
而此時京師里,一場討論卻還在繼續(xù)。
是否派京營前去馳援大同,這已成了所有人交鋒的爭論點。
現(xiàn)在眾人各持一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理。
劉健等人認(rèn)為,不應(yīng)該馳援,事到如今,大同一但有事,馳援就遲了,甚至還可能,讓馳援的大軍,直接暴露在韃靼人的鐵騎之下。
這可能會使另一場土木堡之變重演。
可也有人振振有詞,認(rèn)為劉健等人,不敢與韃靼人交戰(zhàn),不馳援大同,就是放縱韃靼大軍入關(guān)劫掠。
多少百姓將要顛沛流離,多少百姓,要死在韃靼人的亂刀之下。
所有人為此,爭論不休,朝中清流們,轉(zhuǎn)而開始對當(dāng)前的軍政不滿起來。
認(rèn)為這一切,都源于朝廷對馬政的疏忽,因而,兵部尚書馬文升便又被吊了出來。
馬文升也算是服了,多事之秋啊,可他能說啥?只能縮著頭,暫避風(fēng)頭。
弘治皇帝為此惱了很久,他甚至想過,太子監(jiān)國,自己御駕親征,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遵循祖宗們的傳統(tǒng),御駕親征,似乎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可很快,便在群臣的堅決反對之下,打消了這個念頭。
弘治皇帝回到了暖閣。
待招翰林歐陽志側(cè)立左右。
弘治皇帝沉默了很久,才突然道:“大同關(guān)突然坍塌了城墻,這城中并沒有韃靼人,想來,是漢人所為,可他們?yōu)楹稳绱耍@樣做,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歐陽志沉默了片刻,才淡淡說道:“陛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即便是龍生九子,九子尚且各有不同。”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是啊,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朕只有一子,哎……可他到底是龍呢,還是饕餮呢?”弘治皇帝失笑搖頭:“上一次,他在殿中拂袖而去,確實很不應(yīng)該,你說是不是?”
歐陽志想了想,認(rèn)真回答道:“殿下性情似火,不是什么壞事。”
“為何不是什么壞事?”弘治皇帝疑惑的凝視著歐陽志。
歐陽志道:“因為連恩師都愿意追隨他的左右,這已說明,太子殿下極圣明了。”
“……”
這個邏輯,很強大。
不過,弘治皇帝苦中作樂道:“朕現(xiàn)在很擔(dān)心大同,你擔(dān)心嗎?”
歐陽志想了想,頷首道:“擔(dān)心。”
“可為何你面上沒有表情,似已斬斷了七情六欲一般?”弘治皇帝敬佩的看了歐陽志一眼。
歐陽志沉吟片刻:“臣可能比較笨拙吧。”
“……”
真是個討喜的家伙啊。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可偏偏,問他為何如此的時候,一般人,可能會沾沾自喜,說自己膽子大,或者這是個人修養(yǎng)的問題。可歐陽志太謙虛了,直接回答這是他笨拙的緣故。
弘治皇帝不相信他是個笨拙的人,一個笨拙的人,是成不了狀元的,一個笨拙的人,也不可能在錦州和韃靼人周旋半月,最后讓韃靼人無功而返。
“人能對自己有此評價,真是難得啊,朕見多了自以為能的人,便連你恩師,也愛吹捧自己,可是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個真正的君子。這滿朝上下,口里掛著黎民蒼生之人,為數(shù)不少,假裝謙虛的人,也是不知凡幾,被人認(rèn)為是君子的,那就更多了,可論及品行,他們皆不如你。”
弘治皇帝說罷,不禁苦笑搖搖頭。
歐陽志便沒有吭聲了。
面對夸獎,他面上依舊沒有喜色。
弘治皇帝心里對歐陽志的性子,更是喜歡,總感覺,自己和歐陽志,方能產(chǎn)生共鳴。
“歐陽卿家認(rèn)為大同關(guān)那兒,岌岌可危,可能會發(fā)生可怕的事嗎?”
歐陽志想了想,搖頭,很是認(rèn)真的回答道:“不會,恩師已命師侄沈傲前去了,理當(dāng)不會出任何問題。”
“……”
“就因為如此,便下這樣的判斷,歐陽卿家,你的恩師,也不可盲信啊。”弘治皇帝笑吟吟的看著歐陽志。
這幾乎是歐陽志最大的缺點了。
歐陽志卻是笑道:“家?guī)煼菍こH耍紝規(guī)煟钚挪灰伞!?
“你恩師若叫你去死呢?”弘治皇帝不由問道。
“死又何妨?”歐陽志竟是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
弘治皇帝搖頭,真是個執(zhí)拗的人啊。
“那么朕與汝師,孰輕孰重?”
一般問題這樣問題的人,在后世都是要挨打的。
大抵就是說你娘和你妻子一起掉入水中的問題一樣。
歐陽志想了想:“這個問題,無法回答。”
“哎……”弘治皇帝心情又低落下來,搖搖頭,又開始為韃靼人的事煩惱了。
…………
鎮(zhèn)國府。
在這漏雨的破衙堂里。
朱厚照眼里布滿了血絲,他對著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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