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甄氏(1/2)
林縛就在嬰兒床旁的角桌上簽署了《淮東制置使司禁東大洋疆海商民貿易、漁獵告令》,用的是淮東自產的炭筆。
比林縛最初時拿一頭燒焦的木條作炭筆不同,林縛此時所用的炭筆,倒稱得上真正的鉛筆了。用來兩個中間刻槽的木條膠合在一起,形成中央帶孔管的木筆,往孔管里灌入混合松煙等物的墨膠,陰干凝固就制成炭筆。
比起石墨粉制芯的鉛筆,淮東所制炭筆,還較為原始跟簡陋,成本也要高許多。但比起傳統的毛筆加墨硯的書寫方式,炭筆要簡便得多,也要廉價得多。不過相比較后世的鉛筆,淮東所產的炭筆,筆芯是用膠墨制成,不容易擦拭。
對這時候需要繪制圖樣的匠師們來說,炭筆的發明更稱得上福音了。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雖說林縛的諸多行為,在其他人眼里,是那樣的離經叛背、不可饒恕,但在淮東軍司內部以及淮東軍司所辦的各個學堂里,炭筆以及醮寫筆倒是很方便的就推廣開來。
雖然林夢得、秦承祖等人還習慣用毛筆書寫,但是他們習慣或者說早就認同林縛追求“有效、快速、廉價”的宗旨,也容易接受體現這一宗旨而出現的新事物。
淮東基業草創,林縛也是盡可能的任用跟提拔對淮東有認同感的官員跟將領,除了利益之外,認同感跟歸宿感,都是產生凝聚力的基礎。
這禁海令不僅對淮東沿海地區有效,還要通告虞東、海虞、金湖、嘉善、杭州等府縣及寧王府、總督府,軍情司總共印制了好幾十份,林縛要一一簽署。
林縛一邊簽字,宋佳在旁幫著蓋印章,隨后還要拿去加蓋淮東軍司的鑄銅大印,才算正式生效。
秦承祖則俯著身子,樂呵呵的拿染了霜白的長胡子逗小床上的嬰兒。卷兒尷尬的站在一邊,不曉得要如何應付這個場面。
宋佳一邊幫著蓋印章,一邊心里暗道:誰能想到如此重要的一份令函,竟然在嬰兒房里簽署,無論是林縛還是秦承祖,從他們的臉上都看不出要打大戰的樣子。
“相公也真是的,淮東新造大船是那么緊要的一樁事,怎可以隨隨便便的賜名?”
宋佳聽到剛坐滿月子的顧君薰在門外跟別人在說話,顯然是剛知道林縛拿長女閨名給試航新船命名的事情。
緊接著顧盈袖的聲音傳進來:“聽說孫大人跟胡大人在場,也奇怪了,他們怎么就不勸一勸,就縱容他?”轉而又笑道,“不過說來這丫頭真是好福氣,將來也是一個嬌生慣養的主!”
說著話,顧盈袖與顧君薰推門走了進來,先看到坐在角幾旁簽寫文件的林縛,顧盈袖問道:“你時候怎么在這里?”顧君薰則埋怨道,“哪有將女孩子閨名寫到船頭上的道理啊,淮東在別人眼里本來就不受待見,不曉得還要惹多少閑語碎語!”待抱怨過,才看到秦承祖站在角落里逗嬰兒,忙斂身行禮道,“秦先生也在這里啊!妾身見過秦先生。”
秦承祖笑著說道:“大人喜愛小小姐,拿小小姐的閨名賜給新船,也是對新船寄予厚望……”給顧君薰回了一禮,嬰兒交給卷兒照應。
顧君薰剛才只看到宋佳在場,說話也就隨便了些,給秦承祖這么一說,她的臉倒紅了起來,覺得剛才說話太不檢點。
顧盈袖站在一旁,給秦承祖行了一禮,倒沒有說什么。
這內宅倒沒有什么不和諧的,柳月兒也是好與人相處的性子,小蠻有蘇湄壓著,掀不起什么風浪來。只是顧君薰頭胎生了女兒,難保有些人不知輕重、心里生出什么妄想來,反而是樁麻煩事。
林縛拿剛生下來的女兒的閨名賜給新船,無疑也表明了態度,就少了些惹人心煩的麻煩。
林縛將簽署好的告令交給秦承祖,跟薰娘、盈袖說道:“這份告令簽下,我明天就去嵊泗,家里還要你們多照應!”也沒有解釋他為什么要拿女兒的閨名賜給新船,男尊女卑本就是男權社會最頑固的傳統,他再離經叛道,也只能悄無聲息的做些小動作。
秦承祖、孫敬軒、胡致庸他們沒有反對,心思是放在那個不能示人的“小公主號”船名上。
“這么快就又要走?”顧君薰詫異的問道,她守著婦道人家本份,平時也不問軍國大事,這些年感覺到局勢漸緊又要打仗,但也沒有想到會這么快,林縛回崇州歇下來,到今天才整一個月的時間,她總以為即使要掀起戰事,總也要等秋糧收割結束之后。
“沒有辦法,事事總不能照著我們這邊的節奏來進行!”林縛說道,又與秦承祖說道,“你等會兒去見甄家特使時,請他到山上來喝杯水酒,我就不特地派人去請了。”
“好咧。”秦承祖應了一聲,就先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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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甄封與三千海陽郡兵給林縛放回高麗,就注定甄氏與高麗當權派左靖等人之間的相互猜忌及隔閡無法消弭。
為了避免半島陷入動蕩,在東胡人的壓制下,左靖選擇忍讓,恢復甄封海陽郡督的官位,但在海陽郡的北面以及東面的山南郡不斷的加派兵力,防備甄封會有什么異動。
甄封也是給趕上架的鴨子,政\/治斗爭的殘酷跟血腥,讓他不敢放棄警惕,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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