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問人……是什么樣子的？
    這個問題一般按理來說都是沒有學問的人和沒有學問的人閑聊的時候偶爾提起的話題。
    就像是兩個碼頭的裝卸工人在休息途中看著駛入港口的豪華游輪猜測上面的貴族賭場到底是怎么樣的場景一樣。
    但是其實不然。
    村里的老牧師懂得一些書寫，所以被村里的所有人當做學問人。
    城里的稅務官懂得各種賬目和一些從劇院學來的臺詞，所以去收稅的時候被老牧師當做了學問人。
    某個落魄的貴族仗著從小就在家中受到的良好教育，以教授其他中層階級或者小貴族的后輩為生，作為一名私塾老師，他被從他手下走出的稅務官，政務官稱之為學問人。
    環環相扣，層層疊疊，學問人根據大家所站的高度，而顯現出不同的含義。
    換一個次元來說就是，在十二年加四年之后，以前明明是無所不知的老師群體，現在也只不過是并不怎么神秘的一個普通職業。
    這在哪里都是通用的，就算是最頂端的國家科學院，在他們之上不還是有著“外星人”、“未來人”作為戰力的天花板嗎？
    但是，有這么一個群體，他們在職業職責本身之上就有著“學問人”這個標簽。
    【探究世界的真理，追尋魔法的奧秘】。
    不管那個世界，魔法師好像都萬變不離其宗。
    脫離不了【研究學問的老爺爺】這個既定印象。
    這個印象簡直就是根深蒂固。
    只不過，雖然也確實少不了【戰斗法師】、【妖精的尾巴的魔導士】這樣的奇葩人種存在，大致的事實也確實是這樣的就是了。
    但是，如果因為這群魔法師是學問人，你就覺得他們是一群文文靜靜的秀才一般的存在，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要知道，那些在戰場上可以打掉敵人腦殼子的各種魔法都是誰發明出來的。
    他們不僅不像秀才那樣的手不能提，見不能抗，而且還經常聚眾斗毆……
    雖然基本都是劃圈子，決斗但是足以可見魔法師壓抑在外表之下的暴力因子。
    但是，畢竟都是被稱之為“學問人”存在，其實一直都是打架斗毆那就不好了。
    而且，比起打架斗毆這件小事，如果是內部
    遇到什么一決高下的話，他們有時候也會啟動【學術發表會】這種溫和的決斗方向。
    學術發表會，顧名思義，無論是成名已久的老先生，還是初出茅廬的萌新，大家都在場中發表自己平日里的研究成果。
    然后有意思的一點是，臺下的觀眾可都不是什么看不懂門道看熱鬧的平民。
    他們一個個的可都是忙中抽閑，趕過來要聽后生仔成長進度的內行人，甚至你還能在其中少有的看到【博士】稱號者。
    兩個人，或者更多人的【學術發表會】過后，要是有人可以獲得全場所有人的支持掌聲，你未來的【學士】、【導師】甚至【博士】的稱號之路就會平坦一些。
    當然了，這畢竟同樣是一場決斗，有得到相應的好處的情況下，當然也會伴隨著相應的風險在里面。
    只不過，這畢竟是一場文斗，打生打死的血肉之爭倒是不會發生……比這個還要過分。
    如果你沒有真才實學，你就是一個整天拿著研究基金濫竽充數，花天酒地的學術混子的話，如果你剽竊他人研究成果被發現的話，如果你就是一個剛剛來到這座城市的“民科”的話，如果你甚至連及格分數都沒有達到的話……你會被羞辱。
    你會被狠狠的羞辱，被羞辱的體無完膚。
    這場決斗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參賽的人都會穿著純白色或者與之相近的華麗魔法袍上臺，發表自己的學術成果。
    甚至舞臺都可以臨時搭建，甚至是個簡陋的木箱子都可以，這座城市唯獨不會缺少有資格評判成果的老學究，大街上一拉一大把。
    不規定方向，沒有固定的類型，唯獨是穿著潔白的衣服，用自己的知識和口才說服臺下的，求知若渴好事者們就可以。
    然后你就會接受審判。
    在開始之前，評判者們都會自備或者就地取材一些爛水果、臭雞蛋、顏料水之類的什么的東西。
    他們會根據臺上之人的發表判斷是不是要把手里的東西扔到上面羞辱你。
    順便一提，這種時候，大家大都會選擇味道很大還很難洗掉的什么東西。
    然后就是，同樣不成文的規定，或者在決斗之前就會寫進條約里的規定——【這身衣服xx時間內不許更換】。
    這就是你有時候會在這座城市的大街上看到穿著體面華麗卻非常臭不可聞，衣服上還有大面積污漬的人，偶爾招搖過世的原因。
    這確實是一場殘酷的決斗，比起身體上的傷害，自尊心上、人格上的侮辱更加能夠打擊學問人的內心。
    只不過，星刻作為一個近幾個月觀摩了數十場【學術發表會】，觀看了幾場因為小事就走上決斗舞臺的年輕人們的決斗之后，他可以非常負責任的提醒對這種決斗抱有向往的法師學徒們……
    謹慎啊，孩子，不要沖動，沒有什么是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