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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家縱然是有千好萬好,唯一的問題就該是婆母才對。要知道,張家那位繼室小潘氏,可不是個善茬。先不說前些年跟繼子女鬧得如此難堪,就說她那份心思,就讓人不得不防備著些。當然,這倒也算是尋常,畢竟對方是繼室,還能指望她掏心掏肺的對待原配留下來的孩子?更別提張家大老爺的態度真的是十幾年如一日的堅定,死活不愿意給繼室孩子,也從來不曾掩飾過對亡妻的追思。
倘若今個兒繼室的娘家也能耐的話,那倒還有些退路,偏生繼室小潘氏就是原配潘氏的妹妹。兩者雖原本只是族親關系,卻因著小潘氏記在了潘氏父母的名下,名義上卻是嫡親的兩姐妹。
在這種情況下,繼室小潘氏真的可以說是孤立無援。想也知道,潘家老倆口肯定是更為心疼自家早逝的親生女兒,這若是潘氏沒留下子女也就罷了,與其便宜了旁人,還不如讓小潘氏得利。可如今,張家大老爺的態度明晃晃的立在那里,他今生今世只會有一兒一女,所認定的妻子也只有原配一人。這叫潘家老倆口還能如何?除卻感慨嫡長女沒福氣外,也就只能愈發盡心盡力的培養小外孫了。
繼室小潘氏剛進了張家的門時,倒是真沒想那么多,可隨著時間的逝去,莫說她原本就不算傻,即便她真的是個傻子好了,這些年看下來,還能有甚么看不明白的?
只能說,張家大老爺不可能當一輩子鰥夫,又不愿意娶旁人家的姑娘,所以她就作為替代品嫁進了張家。又因著張家大老爺對亡妻念念不忘,生怕她對原配子女不好,便索性就不給她任何希望,好讓她不得不對那倆孩子好。毫不夸張的說,倆人的親事絕對是湊合的,相看兩厭,又只能被迫在一起。
小潘氏恨過也鬧過,最終卻只能不了了之。
誠然,本朝并不像前朝那般的禮教嚴苛,不單允許和離,甚至還格外提倡寡婦再嫁。可以說,女子的生活較之前朝好了不止一籌。然而,即便如此,小潘氏也不可能選擇和離,更不可能自請下堂。
原因很簡單,她的娘家是不會收留她的,她無處可去。
“嬤嬤你沒有聽錯,我最放心的就是我娘家大哥的續弦了。”那拉淑嫻抿了抿嘴,半是感概半是嘆氣的道,“那人……其實也是個可憐人。”
“先前不是鬧得很厲害?嘖,依老奴看,與其說她可憐,不如說她腦子不清楚,真以為張家三媒六聘迎娶她過門了,她就是正經大太太了?別逗了,就她那德行,安生一點兒或許還有好日子過,不安生……靠誰?娘家靠不住,夫君不理會,兒女又不是自己親生的,簡直就是比王氏還蠢!”
對于小潘氏,容嬤嬤只一萬個鄙夷,毫無任何同情可言。
這也難怪,正如容嬤嬤先前那話,小潘氏曾經是狠狠鬧過的。或者不該說是鬧,而該說是算計才對。在小鈴鐺尚未出嫁之前,在榆哥兒尚且年幼之時,小潘氏當時剛嫁過去不久,格外的盛氣凌人,不單給兩個孩子找了不少麻煩,還時不時的傳播小鈴鐺的壞話,將她抹黑成一個毫無教養之人。這還不算,她甚至試圖吹枕邊風,讓張家大老爺趕緊尋一戶過得去的人家將小鈴鐺嫁出去,又逼著張家大老爺同意將榆哥兒讓她來帶,還有就是跟兩個妯娌爭搶管家權。
天底下大多數的事情都是講究一個因果的,若非那幾年小潘氏做得太過火了,張家上下也不可能有志一同的對付她這個新媳婦兒。只能說,自作孽不可活。
“她是蠢,可何嘗不可憐呢?”那拉淑嫻挑了挑眉,其實她本人何嘗不厭煩這個所謂“大嫂”呢?若非厭惡到了骨子里,人家都進門十多年了,她又怎會每每提起都用大哥家的續弦來代替呢?盡管事實上小潘氏的確比她小了很多,可人家的輩分擺在那里,叫聲大嫂也不妨事兒。可她偏生就不!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反過來說也是一樣有道理的。
人家小潘氏原就不是大戶人家出身,哪怕都是一個族的,可里頭的區別大了去了。君不見寧榮街上好些個依附寧榮二府生活的賈氏族人,大部分日子跟京城里的平頭百姓差不了多少。極少數因著跟嫡枝關系好,這才跟著沾了點兒光,可總的來說,旁支多半是以小門小戶居多的。
就小潘氏那出身,嫁不出去當然是不可能的,到時候挑個跟自家情況相當的人家,帶著薄薄的嫁妝,過著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偏生,她的人生軌跡徒然發生了變化,人家是高攀,她這門親事簡直就是要上天了。若她略微聰明一點,也許日子還能有些盼頭,偏她通體小家子氣,能過成這般簡直就是命中注定的。
“不管怎么說,攤上這么個婆母,也算是二丫頭的福氣了。”那拉淑嫻向著容嬤嬤笑了笑,成功的看到容嬤嬤面上露出見了鬼一般的神情,登時笑得愈發開懷了,“嬤嬤你仔細想想咱們府上,想想老太太,再同我說罷。”
咱們府上?老太太?
容嬤嬤面上微微一頓,仔細一琢磨卻是明白了過來了:“主子你是覺得張家那位繼室太太就跟咱們府上的老太太一般,專門就是背黑鍋的?”
那拉淑嫻但笑不語。
賈母……當然是專業背黑鍋的。
這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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