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第219章(1/5)
賈母哭著嘆著,驀然間,卻覺得周遭略有些不大對勁兒。
當下,賈母放下了正在拭淚的帕子,睜開略顯渾濁的眼睛去看眼前的家人們,卻愕然的發(fā)覺所有人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直勾勾的盯著她猛瞧。冷不丁的看到了這么一幕情形,賈母不由的哆嗦了一下,旋即自是勃然大怒:“你們這是作甚?!赦兒!”
被莫名點到名字的賈赦努力做出一臉無辜的表情:“那個啥……如今時辰也已經(jīng)不早了,咱們家又有倆身懷六甲的,索性早點兒歇了罷?!?
這若僅僅是被賈母噴上兩句,那倒是沒啥大不了的。左右賈赦本人都已經(jīng)習慣了,哪怕這事兒跟他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亦無妨??珊苊黠@,這要是再待下去,鐵定不單單是罵架,而是直接上打戲了。
“走走,都走了。明個兒還有正事兒要辦呢!”賈赦一面嚷嚷著,一面趕緊上前攬過那拉淑嫻,轉(zhuǎn)身飛快的離開了。
瞅著這一幕,璉哥兒也趕緊有樣學樣,攙著王熙鳳趕緊跑路。接下來是十二、迎姐兒和璟哥兒,尤其讓人吃驚的是,明明兩個小的是落在最后面的,結果一個眼錯不見,迎姐兒和璟哥兒就撒丫子狂奔而去,竟是比最早離開的賈赦倆口子都快。
彼時的榮慶堂,賈母還不曾領悟發(fā)生了何事,見其余人等都在拿眼偷瞧王夫人,她也順勢看了過去,并道:“還有一事,這淑嫻和鳳丫頭都有孕在身,如今又是隆冬,不來給我請安倒也合情合理??衫隙眿D兒你呢?從九月那會兒我見過你一次外,之后便是這回了,哼,我知曉我這個老婆子不討人歡喜,可你瞧瞧你這是甚么態(tài)度!我看,你怕是連孝順二字如何寫的,都不清楚罷?”
王夫人原本是低著頭拿眼刀子戳著跟前的碗碟,有些話就算她心里不停的想著,卻也絕對不會說出來,不是懼怕了賈母,而是生怕萬一應驗了,那豈不是要悔死了?還不如耐著性子等等看,也許她的心肝肉兒一直好好的呢?
然而,王夫人雖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暫時不跟賈母撕破臉,卻架不住賈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不知曉孝順二字如何書寫?呵呵,那有啥稀罕的,她知曉甚么叫做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忽的,王夫人抬起頭目光幽幽的看了過去,沒等賈母再說甚么,她霍然起身,因著動作實在是太迅猛了,加之坐在對向的大房諸人全跑光了,以至于隨著王夫人的起身,原本是因著團聚而特地準備好的大圓桌子直接掀翻倒地。
一桌子的杯碟茶碗,并之前吃剩下的殘羹冷炙等等,盡數(shù)砸到了地上。饒是地上原本就鋪了厚厚的毯子,可杯碟茶碗互相之間的碰撞聲仍是夠嚇人的。
“王氏??!”賈母又驚又怒,撫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王夫人只目光森然的望著賈母,半響才冷笑一聲:“不會說話就閉嘴,是真的不知曉自己有多討人嫌嗎?”說罷,王夫人撇下諸人,徑直轉(zhuǎn)身離開。
賈母瞠目結舌的看著王夫人撂下話后直接走人,愣是半響都處于大腦放空狀態(tài)。等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了,想跟王夫人討說法時,卻愕然發(fā)現(xiàn)別說王夫人了,二房其他的人也都腳底抹油快速溜走了。
哦不,還剩了倆人,養(yǎng)在賈母跟前的寶玉和探春。
寶玉也罷了,他原就是一心向著賈母的,見賈母如此,早已哭著撲到了賈母腿上,帶著滿面的淚痕關切的詢問賈母到底怎么了,又一疊聲的催促丫鬟去請大夫過來。
探春就有些不好說了,她本就不是自愿來賈母這里的,心更是從來就沒放在賈母身上過。偏她如今是屬于榮慶堂的人,就連梨香院也早已沒了她的房間,竟是除了留下之外,再沒有其他法子了。眼見寶玉哭著撲過去了,她心下雖有些厭惡,卻也仍是學著寶玉的樣子,湊到了賈母跟前,努力擺出一副擔憂的神情關切的詢問著。
可賈母再蠢,也不至于看不出來一個小丫頭片子的心思!
尤其見著寶玉哭得肝腸寸斷,面上眼底皆是驚懼和絕望。再瞧瞧探春,雙眉微顰,小嘴緊抿,面帶憂色……擔憂的神情倒是沒錯,就是太假了點兒,不管怎么說也該擠幾滴眼淚出來罷?
賈母心里頭憋得難受,見寶玉哭成這般更是心疼得要命,偏探春不趕緊閃一邊去,反而眼巴巴的湊上來礙事兒,氣得賈母直接伸手推了她一下,怒斥道:“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是甚么好東西!怎的,嫌你太太沒將我這個老婆子氣死,你再來補一刀?哼,滾,給我滾出去!”
其實,今個兒若是擱在賈赦身上,別說這般不痛不癢的話了,就是比這還刻薄十倍百倍的話,他都是從小聽到大,直接就麻木了。
可探春到底不是賈赦。
冷不丁的被賈母推了一把,哪怕賈母并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只是將她推的身子微微一歪,可她卻不由的失了神,任由自己摔倒在地,滿腦子都是賈母方才斥責自己的那番話。
說她幫王夫人捅刀子?開甚么玩笑,她一個區(qū)區(qū)庶女,又不是從王夫人肚皮里頭出來的,何苦特地討這個嫌?更別提如今跟前立著的就是王夫人的親生兒子,這不怪寶玉也就罷了,可怪到她頭上來,又叫甚么事兒呢?
不由的,探春開口喚道:“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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