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從前有個道士,名曰顧云,住在一處人跡罕至的深山中,總喜歡繞著自家屋子轉悠,邊轉邊自言自語,說些什么,“好喝的酒必須得存到水里、倒了的木樁要插樹上、發黑的布要釘在墻上”。
某天他轉到樹林邊發出感慨:“哎喲喂,這剛種的咋就要死了呢。”然后他彎腰蹲在樹邊,拍了拍前些天被他種這的小苗,把它徹底拍死,轉身離開。
日子就這么被他莫名其妙的過去了幾十年,除了整日說些鬼話,做些不知所謂的事,也還算正常,唯一不大正常的大約也就是經歷了這十幾年的歲月,他的樣貌從未改變......當然這也可能只是他保養得當。
這是個不同尋常的日子,剛從床上起來,顧云就急急忙忙跑出門,找到河邊長著棵歪脖樹的地方,盯著河水瞧。
時間緩慢地流逝,清晨朦朧的陽光已變得熾熱,照得他起了一身汗,終于不知過了多久,河面上出現了一個嬰兒,她被小小的木板托著,從河那頭飄向顧云這頭,烏黑的眼睜得很大好奇地左右環顧著四周。
顧云見此興奮地從地上蹦起,折了根歪脖樹上的枝條,就去勾那躺著嬰兒的木板。
結果令人堪憂,在顧云的折騰下,原本是飄向他的木板離他越來越遠,急得他直跺腳,上面的嬰兒卻朝他咯咯地笑,很是開心的樣子。
“嘿,我就不信邪了!”說著顧云手里憑空多出了根鞭子,向木板處甩去,“啪”木板鞭子甩中,鞭子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往木板上纏繞。
木板被鞭子纏住,顧云向后一扯,木板順著力道往顧云處飄來,“真不愧是我。”顧云笑著說道。
嬰兒用她那雙黑曜石般的眼好奇地望著他,大眼睛眨巴著,可愛極了。
顧云伸手抱起她,揉揉她那剛長出頭發的小腦袋,就往屋子走去。
一路上顧云嘴里也沒閑著,尋思著給嬰兒取名字,什么赤橙黃綠青藍紫、宮商角徵羽、魃魈魁鬾魑魅魍魎之類的字都被他用顧組了一遍,“顧赤,呃......不行不行,那到底是顧橙好呢,還是顧宮好,又或者顧角、顧徵、顧羽、顧魁、顧魎......真是好麻煩啊!”
經歷了一翻冥思苦想的顧云終于決定了嬰兒的名字,“好就這么定了,就叫顧弦!”,至于他是怎么冥思苦想的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把顧弦放在前些天他剛準備好的小床上,顧云往自己床上倒去,砰地陷進被子里。
“好久沒這么累了,今天肯定有很多可憐的腦細胞被殺,我咋就這么慘......”他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嘮叨了半天,直到聽到顧弦的哭聲才停下。
盯著顧弦看了好久,顧云才遲疑道:“這是......餓了?嗯,沒錯這反應絕對是餓了!”
伸手往道袍寬大的袖口處摸去,鼓搗著掏出了一個奶瓶,乳白色的液體在瓶中晃蕩著,發出輕微的聲音。
顧云拿著奶瓶就往顧弦嘴里塞,堵住了顧弦那嘹亮的哭聲,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響,顧云粗魯的動作把液體搞得到處都是,一瓶奶,至少被他漏掉三分之二。
甩開奶瓶,小床上的顧弦卻還是哭個不停,“咦,這是怎么回事,嬰兒除了吃和睡還有什么來著......我去!不會是那個啥吧?”
然后他掀開蓋在顧弦身上的被子,只見其上有一大灘水跡正蔓延開來,還在一點點擴散著。
“......”顧云沉默地看著這顧弦,慢慢抱頭蹲地發出絕望的慘叫,驚得邊上的顧弦哭的更響了。
天色已近黃昏,橘黃色的陽光照耀在顧云面色蒼白的臉上,讓他俊美的面容顯出幾分圣潔,現在的他可以說是筋疲力盡了。
“照顧小屁孩什么的果然不適合我,這破地方連想找人幫忙都沒辦法,難道我要這樣把她帶到十八!話說這里成年是十八歲吧......”
剛才的他忍著對小床上那灘水的心理障礙,幫顧弦換了身干凈的衣物,又把那濕漉漉的床搞干凈了,在用著些不明所以的睡前故事把顧弦哄睡著了才算是能出來透口氣。
顧云蹲在地上無聊的拔草玩,小草嬌嫩的葉片被他無情地扯斷,留下滿地零碎的綠。也許他就是對草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每次心情不好某地的草肯定會變成死草。
顧云周圍綠色鋪滿地面,只余零星的幾株小草因長得隱蔽而幸免于難,望著滿地的碎草,顧云感覺自己的心情總算好了不少。
“事情還是得往好的方面想,換個角度,也就是只要在再這破地方待十八年就能出去了,老子待了這么久,好歹能去外面瞅瞅了,也不知道現在這世界是什么情況。”望著夕陽,顧云瞇起了眼,漸漸的余輝散去,繁星點綴于朦朧的夜色中,襯得月光皎潔異常。
在這美景中,有一聲悠悠的嘆息混雜于其間,“十八年啊......”聲音輕得仿佛從未存在過。
黑夜籠罩于深山之中,顧云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起身回到屋內,顧弦在小床上睡得香甜,時不時還會砸吧砸吧嘴,偶爾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聲音。
走到自己床邊,蹬掉腳上的鞋子,顧云整個身體仰面朝上倒在床上,他就這么閉上了眼,一會的功夫就睡著了。
初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