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690章 真情不知何所寄(1/2)
[第7章 卷三：幕后黑手]
第690節 第690章 真情不知何所寄
明知會遭到刁難，但這樣狠的刁難仍讓青麟無所適從。——十五個空的大缸，要每日都填滿它，單是從井邊到缸邊，就要走近一里路，這對于一個從未用過扁擔、從未打過水，還拖著一條傷殘的腿、擎著一只折了的右臂、遍體鱗傷的青麟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而且，顧峰、顧清兄弟被封官、映心被封為公主，蕭家仆傭一下子就增到六十多人；從前日開始，蕭家破土動工擴延宅院，來施工的工匠、木匠等又達四十多人——百余人每天換下的衣服都要清洗，這對于連自己的汗巾都極少洗的青麟來說，又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工作。立宏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映心居住的西院，所有的露天地方他都要打掃，清理水池的工作也十分繁瑣；而且他還要負責將各處零亂堆放的物料歸攏整齊……第一天，立宏幫著青麟擔了水，結果一直干到亥時末，二人的活都沒有做完，于是二人都被懲罰不能吃晚飯。“他們就是要讓我受這份罪的，怎么可能讓你替我擔下呢？明天我們各自干各自的，這樣至少我們可以有一個人的晚飯吃。”立宏將青麟身上開裂的傷口一一包扎好，看到他滿手、滿腳都是血泡，心疼地差點落淚：“但這樣你的傷永遠也不可能好，而且，腿和手臂都會廢了。”青麟沉默地看向窗外——現在是數九寒天，他們住的這個房間又是唯一沒有窗戶紙的，冷風呼呼地往里灌——他原先不怕冷，住的房間卻是最暖和舒適的；現在他已非常怕冷，卻要住在最簡陋冰冷的房間里。忽然，師傅的身影浮現在他腦海中——“既然敢做，就別怕挨打。”……“閉嘴！越叫我就打得你越狠。做了惡、偷了懶卻不敢擔當、受不了懲罰，算什么男人！”……“你小子早晚要經歷一次徹骨的教訓，讓你知道什么叫疼！”……“立宏，還記得師傅當年怎么對我嗎？他動輒就打我，練功走神打我、睡個懶覺打我、偷吃個糖果也打我，娘那么疼我，卻也只是流著淚不敢阻攔，因為師傅總說，我是骨子里就懶、就壞、就不爭氣的，應該受這些打。你說——師傅是不是個神人？”青麟眼睛模糊地將身體蜷縮在床角，喃喃地道，“如果，師傅當年對我再狠一些，也許我就不會有今日了，你說是不是？”……第二日，腹中空空的青麟四更天就起來打水，冰冷、疼痛折磨著他，使得原本就笨拙的他一次次撒了水、一次次跌倒在地爬不起來……呼嘯的寒風“凍”住了他的眼淚、他的喉嚨，讓他哭不出來也喊不出來，于是在又一次滑倒后，他索性躺下來，感覺著自己身體里流出的鮮血一點點地凍結、渾身一點點地麻木……他慢慢閉上眼——身體不再那么疼了、也不再那么冷了，只是想隨著倦意好好睡一覺……又是師傅！又是師傅出現了……那是臨走時——師傅忽然將他摟入懷里——那時他已經十七歲，那時他還以為師傅有了斷袖之癖，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地瞪大眼睛盯著師傅。“小子，多保重。記住，只要不死，就是希望。懂嗎？”“——不懂。懂！懂了！”他真的怕師傅再打他——師傅總嫌他太笨——于是連忙點頭應和著。師傅冷笑一聲，一把推開他：“以你這悟性，現在懂了才怪，將來能懂就行。”師傅走了，而且這次沒有耍他，的確再沒有回來……但是這次，他卻希望師傅回來，他想對師傅說——“師傅，師傅。”他呼喚著“師傅”艱難地睜開眼，溫熱的淚水流到傷口上有點疼，這疼痛讓他警醒，他忙睜大眼睛，強迫自己活動著手腳，于是越來越強烈的疼痛徹底喚醒了他。他吃力地坐起，一點點地站起，將身上單薄的長衫裹緊……忽然，他又止不住地流著淚——這是映心親手給他做的，在那個清晨又親手為他穿上……這件長衫曾滿是血漬，他洗過好幾次，終于洗干凈了。——映心真的恨他、厭他到極致了嗎？笑語相對時，她眼中的情意、甜蜜的話語真的都是偽裝？溫存纏綿時，她的順從與迎合真的都是偽裝？為何恍惚中記得她用手溫柔地撫過他的額頭、呼喚著他的名字？又為何模糊地感覺體內都有她的存在，似乎總能看到她含淚的眼眸注視著他，一遍遍要他活下去……青麟顫微微地擔起扁擔，一步步挪向井邊……這次立宏做完了活，因此他們得到了一份晚飯；但青麟仍是連一半的活都沒有干完，所以青麟挨了打——十下杖刑。青麟已經被打得麻木了，這點疼痛甚至都影響不了勞累一天的他倒頭就睡著。……次日，青麟正擔著水穿過花園，楊榮忽然走過來：“你不要從這里經過了，先去洗衣服，小姐和姑爺要到這園子里散步。”青麟愣愣地看著他：“姑爺？”楊榮冷笑：“還不知道嗎？云川少爺現在是我們家姑爺，前兩日就辦過宴了。”青麟渾渾噩噩地走出園子，找到立宏一把抓住他的手：“映心與云川真的成親了？”立宏沉默片刻，點點頭。“是真的，是真的嗎？”“是，我早已知道。”青麟仍是不肯信，跌跌撞撞走回花園，在門口時正看到云川與映心在花園中散步——天已寒，映心裹著一件厚厚的披風，青麟離得遠，未曾看見映心的腹部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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