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官家病了(1/2)
和大石的會談相當(dāng)順利,也沒法不順利,雙方各有所需。趙桓總體的目的還是穩(wěn)住草原,只不過他是采取了一種積極進取的態(tài)度。
至于耶律大石,別管他對趙桓有多少忌憚,但是眼下為了生存和發(fā)展,都必須暫時拋開。
國家情況如此,沒有鬧翻的本錢。
私人交情上,兩個人還挺互相欣賞的,再加上兒女親家的關(guān)系,湊在一起,實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老親家,回頭我要辦冊封儲君的大典,你到時候可要過去,給女婿站臺,撐場面,別讓人欺負他啊!”
大石咧嘴一笑,心里門清,趙桓大可以先立儲,然后再來求親,一個皇太子和一個皇子,一字之差,千差萬別。
說到底,這個姓趙的還在算計,不愿意給自己這個面子。
但是不要緊,誰讓他實力強悍呢!
“行!我會過去,我還要帶著三萬甲士過去,給我的女婿充充門面,趙官家不會反對的?”
“怎么會!自然是越多越好!”
趙桓欣然答應(yīng),并沒有在乎耶律大石的示威意涵。
總而言之,雙方談的很痛快……大的方略確定好,也沒有掣肘添亂的心思,雙方迅速達成了協(xié)議,
趙宋這邊派出人,去幫著大遼建立屯田,開發(fā)礦場,協(xié)助大遼種植黃豆,發(fā)展畜牧,設(shè)立榷場,協(xié)商關(guān)稅……
總而言之吧,亂七八糟的事情,半點不敢馬虎。
雙方都是既忙碌,又認真,半點不敢犯錯,有時候甚至還據(jù)理力爭,誰都不愿意吃虧,彼此吵得面紅耳赤,好不相讓。
有人要問了,兩邊的老大都點頭了,覺得事情可行,下面就隨便應(yīng)付一下,用得著這么麻煩嗎?
這就是不懂國家相處之道了。
比如說榷場位置,是設(shè)在大宋,還是設(shè)在大遼,或者是在兩國中間?
榷場發(fā)生了偷竊,由誰負責(zé)?宋人偷竊了遼人,遼人偷竊了宋人,宋人偷宋人,遼人偷遼人……
還有,雙方往來文件,是用漢文,還是契丹文?兩種文字都存在,誰先誰后……
諸如這一類的爭執(zhí),不下數(shù)百項之多。
就這么說吧,如果上面不愿意談成,隨便找一件事,都能吵個一年半載。
當(dāng)然了,上面想促成,下面也需要爭執(zhí)一番,不然怎么體現(xiàn)自己的價值。哪怕趙桓也不敢隨便催促,不然以后在某些問題上吃虧了,難道要他背喪權(quán)辱國的罪名?
天子、宰執(zhí)、辦事官吏……在這個龐大國度里,從上到下,每個人都在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分享屬于國家的權(quán)柄。
坦白講,趙桓還挺高興的。
盡管他知道這樣會被人竊取權(quán)力,但是說到底維護一個國家,不是天子一個人能做到的,只要下面能基本遵照趙桓的思路就可以了。
而且還有一件事,趙桓病了。
也不算嚴(yán)重,就是急匆匆趕到了草原,又是和大石會談,又是開懷暢飲……結(jié)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拉肚子了。
坐在馬桶上,足足坐了一整天,雙腿無力,渾身冒虛汗。
胃口也完蛋了,吃不下去什么東西。
整個返回的路上,趙桓就躲在馬車?yán)?,靜靜躺著,并不動彈。
病倒是好了,可就是沒有力氣,一種從里往外,由骨子里冒出來的疲憊,縈繞著趙桓。
怎么說呢?
這是一種心靈上的疲憊。
還是由于大功告成之后,帶來的意興闌珊。
金兵驅(qū)逐,燕云恢復(fù),連兒子的婚事都處理好了。
家事國事,盡管還有太多,但是貌似也沒有那么急迫了。壓力消失之后,人自然而然就輕飄飄的。
八年的辛苦,絲毫不曾懈怠。
整天擔(dān)驚受怕,苦心焦思,熬干心血。
該歇歇了,別忙活國事家事了,忙點自己喜歡的事情。
比如多選一些秀女,充實后宮,又或者大興土木,修個園子,好好享受一下。要不干脆就閉門修煉,追求長生不老……
趙桓現(xiàn)在特別理解歷史上的很多皇帝,為什么做不到從一而終……畢竟任何事情,堅持下去,都太難了。
掃清六合的秦始皇,一心追求長生,報了父仇的唐莊宗沉溺戲曲,擊敗了楊廷和的朱厚熜,開始在西苑成天修煉,與天奪命……無他,求一個暢快罷了。
趙桓毫不懷疑,自己有成為昏君的潛質(zhì)。
只不過后世的記憶告訴他這些事情都是做不得的,實在是太影響形象了。
因此趙桓選擇了另外的方式,他暫住古北口,并沒有回京,而是立馬燕云,靜靜沉思。
把朝政全都拋開,每天迎著日頭而起,枕著晚霞睡去,絲毫不想亂七八糟的事情,把心靈放空,什么都不想。
打發(fā)走所有人,只有自己,享受難得的寂靜。
趙桓知道,這種行為有點小資,類似去某某地方,凈化心靈,追求靈魂解脫,是很值得批判的事情。
其實真的不是,沒有那么復(fù)雜,他只是單純想休息一下。
一個中年老男人的偷懶罷了。
三天時間,還沒過癮,就結(jié)束了。
趙桓不敢逗留,回到了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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