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面皮(1/3)
御營兵馬是趙桓一手組建的嫡系班底,親信中的親信,更何況還立了大功,簡直比官家的親兒子還親。
西軍中居然有人抓了御營不說,還公然羞辱。這都不是猖狂驕橫,簡直跟找死無異。
李若水心砰砰亂跳,手指煩躁地捏來捏去,他剛建議徐徐圖之,就來了這么一手,實(shí)在是要命。
難不成金兵未去,自己人要先分個勝負(fù)?
吳敏三人的臉色最難看,他們早就對老種有了意見,李若水費(fèi)力氣解釋,他們也最多信了三分。
還是那句話,誰沒有困難?
京城為了對付金人,宮里的金銀器皿都給熔了,趙桓把箱子底的絲綢都拿出來了,這么多日子,當(dāng)真就是一飯一菜。
雖說節(jié)約不了太多的東西,但是態(tài)度擺在那里。
西軍倒好,不敢戰(zhàn)也就罷了,還跟著添亂,這幫東西著實(shí)可惡!
“官家,讓臣去城外,見見老種吧!”吳敏主動請纓。
趙桓眉頭微皺,搖了搖頭,“還是讓李學(xué)士去吧。”
被點(diǎn)名的李若水先是一喜,可又覺得這事情不是那么好辦,心里沉甸甸的。
“官家,臣一定好好問問老種相公,讓他給朝廷一個交代!”
“不必。”
誰知趙桓竟擺手,“你就是去瞧瞧,看看老種怎么處置。而且朕得到了消息,種師中和姚古的兵馬也很快就到了,城外的勤王大軍差不多二十萬了,猛將強(qiáng)兵云集,不可怠慢。順便再把朕準(zhǔn)備的犒賞物資送過去。”
趙桓復(fù)又對高俅道:“高太尉,這種時(shí)候,你的皇城司可不許怠慢了,不管大事小情,都要弄清楚,尤其不能馬后課,要提前察覺危險(xiǎn),及時(shí)上奏給朕。”
高俅悚然,急忙點(diǎn)頭,可很快他又想起一件事。
“官家,臣不敢隱瞞,最近開封市面出了個什么六甲天王。傳說精通佛道秘法,功力通玄,不是凡人。”
一聽到這類妖人,趙桓就皺眉頭。
而且很快他想起了一件恥辱爆表的事情,莫不是那個畜物?他的五官都扭曲了,聲音沉悶,質(zhì)問道:“高太尉,你怎么沒拿了?”
高俅也沒有料到趙桓反應(yīng)這么大,其實(shí)這一類的妖人,一直不少。趙佶好道,高俅就曾經(jīng)接待過許多手捧著祥瑞經(jīng)書,跑來忽悠天子的東西。
說實(shí)話,也沒多少人把他們當(dāng)回事,無非是找點(diǎn)樂子罷了。
也就是兩國交戰(zhàn),生死關(guān)頭,任何小事都不能馬虎,不然他是不會跟趙桓浪費(fèi)吐沫的。
“官家,此人說是圣人有德,感動玉皇,才派他下凡,輔佐官家,剿滅金賊的。他現(xiàn)在四處點(diǎn)化,物色門徒。說是集結(jié)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下大陣,就能直搗陰山,大破金賊……”
“夠了!”
趙桓揉了揉太陽穴,氣得腦仁都疼。
明明他都做了這么多,怎么這個妖孽還跳了出來?
坦白講歷史上趙桓的臭名聲,有不少都來自這個妖人。你說背靠著開封,只要咬死了不降,哪怕被金人打進(jìn)來,也沒什么稀奇的,古往今來,被攻破都城的例子多了。
可偏偏“趙桓”鬼迷心竅,信了妖人郭京,讓他以“神兵”臨敵,還他娘的打開了開封城門。
結(jié)果金人兵不血刃就殺進(jìn)來了,郭京也不知所蹤。
要說這貨至少是第三號金人內(nèi)應(yīng),至于前面兩個,不說也罷!
“高太尉,國家生死,豈能寄托在妖人身上!他吹得神乎其神,不妨就給他幾刀,扔到油鍋里,看看到底有多少本事!”
高俅咧嘴,官家這是要?dú)⑷税。?
“臣這就去把人抓了!”
……
高俅去抓妖人,李若水出城外的軍營,還沒等他動身,在西軍的大營之中,范瓊已經(jīng)赤著上身,背著荊條,跪在了帥帳的外面。
在范瓊的身后,還有幾十位西軍將領(lǐng),全都看著。
范瓊用力磕頭,而后沖著里面大聲道:“老種相公,末將冒犯了天子親軍,惹了塌天大禍。末將不會讓老相公難辦。只管砍了末將的腦袋,送給官家就是,只求老相公能夠網(wǎng)開一面,照顧我的家人,末將感激不盡……”
他說完又是磕頭。
此刻的大帳里面,只有種師道和楊惟忠,老種沒戴頭盔,為數(shù)不多的頭發(fā)如銀一般,臉色卻是像黑鍋底兒!
范瓊的話老種聽在耳朵里,越發(fā)煩躁。
“楊惟忠,你給我說實(shí)話,是不是你,把老夫的心思透露出去?”
楊惟忠嚇得急忙跪倒,用力搖頭。
“老相公,俺敢對天盟誓,泄露一個字,俺就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種師道認(rèn)真看著楊惟忠半晌,他不像是撒謊的人,可問題既然不是楊惟忠透露消息,那是誰透露出去的?
范瓊雖然驕橫,卻不是傻子,他急不可耐跟御營沖突,目的何在?
還不是要把自己放在火上烤!
又或者察覺了整頓西軍的味道,就來這么一手,逼著種師道表態(tài)!
這幫畜生,簡直是狗膽包天,沒有什么不敢做的。
“終究是老了,壓不住了。”
種師道無奈哀嘆,“去把那個畜生叫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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