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
    “干嘛。”
    “我剛才靠近你，其實只是想提醒你，你頭發上沾了東西。”
    肖笙抬頭，在頭發上摸了一下，果然拿下一小塊石灰塊，估計是房頂上掉落的。
    她丟了石灰，說：“我謝謝你，你也起來吧，回家去。”
    宮世恒頓了一下，沒有動彈，說：“我嗅覺有時候也不是很好。”
    肖笙沒搭理。
    他繼續道：“比如昨天。”
    肖笙挑眉。
    宮世恒：“晚宴上遇到堂妹，小丫頭黏我許久，衣服上沾了她的香水味，回家我才聞到。”
    肖笙靜了一下。
    宮世恒側過臉，說：“笙笙，我現在能再躺會兒么？”
    肖笙：“……”
    被他點破昨晚的小心思，她臉色有點不自然，單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兩聲。
    “隨你。”
    宮世恒笑了，“多謝。”
    “看在烤腸和餃子的份上。”她追加一句。
    宮世恒達到目的，卻在床上坐了起來。
    “干嘛。”
    “我好點了，你上來休息吧。”
    肖笙看了一眼窗外，“你現在走？”
    她說著，宮世恒便皺了皺眉。
    嘖。
    一時間摸不準是真是假了。
    “哎，這里是學校。”她提醒他。
    宮世恒抬眸，似是而非地說：“這層沒人，阿姨不在，我有大門鑰匙。”
    肖笙噎住。
    她發現跟這幫有錢人交流是真含蓄，他也不說破，但總能把關鍵信息都傳遞給你。
    “鑰匙哪兒來的？”
    “宿管主任給的。”
    肖笙嘖了一聲。
    她站起身，也不忸怩，推了他一把，“往里面睡點。”
    宮世恒轉身，擰著眉看了一眼墻。
    肖笙秒懂，這嬌氣寶寶是不想靠著里面的粉刷墻。
    她打了個響指，“行，你起來，我睡里面。”
    宮世恒立刻起來。
    肖笙踩著床上去，麻溜躺下，雙手枕在腦后。
    這床是單人床，兩個成年人根本睡不下，除非是緊緊相擁。
    她往里擠了擠，給宮世恒留了點位置。
    “時間還早，等雨停了，你趕緊回去，別在這兒受罪。”
    “好。”
    男人在她身邊坐下，靠在床框上，單腿微曲。
    肖笙忍不住仰頭，順著從上床的床板投下的燈光，觀察他的樣子。
    他靠著窗框，唇瓣微抿，面容蒼白俊美，睫毛顫動間，肖笙才知道，真的有人的睫毛長到會落下陰影。
    他手搭在膝蓋上，卻不慵懶，仍舊保持著平素的矜貴之態。
    手真白，手指也長。光暈落下，似乎指尖都綻著晶瑩微光。
    這樣的人，縮在她的小床上，真跟神落凡塵似的。
    肖笙想了下，說：“你要不還是讓人來接你吧？”
    宮世恒睜開眼，側過臉，張了張口，聲音卻有些啞，他清了清嗓子，才說：“開車進來動靜太大，萬一被人看到，對你影響不好。”
    肖笙保持著仰頭的姿勢，“那你剛才怎么進來的？”
    “打傘，走來的。”
    難怪，身上那么多水。
    她感覺喉嚨有些澀，盯著他看了許久。
    宮世恒微笑，“在看什么？”
    “你干嘛對我這么好？”她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