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劍與盾(1/3)
今夜注定無法安寧,人們躲在家中門窗緊閉,父母抱緊他們的孩子,蜷縮在床底下,贊美著祖先,祈禱著黎明的到來。
黑色的戰(zhàn)馬們噴出騰騰熱氣,而后散去,沉重的鐵蹄踏擊著地面,有著數(shù)百年歷史的石板在這重?fù)粝骂澏叮懒选?
騎士們披戴著霜狼的鎧甲,在這皎潔的月光下穿行于街道,馬蹄與盔甲摩擦聲是他們到來的信號,長劍揮起落下,帶走一個又一個的生命。
希伯來抓緊馬鞍,側(cè)身落在在戰(zhàn)馬的一側(cè),長劍緊握在手中,隨后將一輛試圖逃亡的馬車切割開。
長劍斬開了馬車那脆弱的框架,陷入車內(nèi),濺起鮮血。馬車搖搖晃晃失去控制,最后停在街頭。
就像做過很多次一樣,騎士們向馬車的殘骸擲出火炬,最后看他燃燒殆盡,有人從這烈火中逃出,可迎接他的不是新生,而是將其頭顱斬斷的無情利劍。
鮮血從長劍上的凹陷流下,滴落在地。
希伯來看向后方,這一路過來他的隊伍殺死了太多人,他甚至有些分不清殺的是罪人還是貴族。
死尸堆積,血從大道的一端流到另一端,化作一條血路。
李斯特摘下染血的頭盔,對于年邁的他來說,這沉重的頭盔真是個不小的負(fù)擔(dān)。
把頭盔掛在一邊,李斯特盡情的呼吸這冰冷的空氣,因為呼吸劇烈,他還為之咳了起來。
“老家伙,你該退休了,放下劍,去那溫暖的地方休息休息。”希伯來在一旁打趣道。
“切,對于騎士而言,拿起劍的那一天起,就不能再放下了。”李斯特握緊劍柄,在對待這個問題上,布滿皺紋的臉顯得格外嚴(yán)肅。
“哪怕是你父親,退離一線這么久,他不也時刻把霜牙帶在身邊嗎?”
話題提到了自己的父親,希伯來顯然有些不開心,對于他這個聲名狼藉的父親,他不屑的說著。
“或許他只是怕從哪個角落里突然出現(xiàn)的刺客吧,畢竟他做了那么多錯事。”對于自己的父親,希伯來毫無敬意。
“那他也是想拔劍迎戰(zhàn),而不是退縮不是嗎?”李斯特維護著謝帕。
希伯來搖搖頭,他不想在這話題上說太多了。
李斯特很無奈,他一直試圖緩和這對父子間的關(guān)系,不過很遺憾,他或許可以一劍連同盔甲與敵人一同劈開,但對于這段惡劣的關(guān)系,他束手無策。
“老家伙,把頭盔戴上吧,估計下一波又要來了。”希伯來估算著時間,重新整隊。
“不需要留情,希伯來。”李斯特戴上頭盔,沉悶的聲音在其下傳來。
“我知道,這只是次簡單的鎮(zhèn)壓任務(wù)而已。”
“狼群與白鴉開戰(zhàn),趁此機會霜狼大公決定將兩方一網(wǎng)打盡。”
“封鎖城門,防止兩方逃亡,而我們則負(fù)責(zé)鎮(zhèn)壓流竄的余黨。”
希伯來回想著這次任務(wù)的指令,說的簡單,可明白人都能看出其中的陰謀。
這只是一次謝帕對于不服從他的人的一次剿滅行動而已,說著是把黑幫剔除,但誰都知道,這根本不可能,狼群今夜或許會消失,但日后還是會有新的狼群出現(xiàn),最多只是換個名字而已。
希伯來對此很厭惡,因此他始終期待著自己成為大公的那天,揮起吞吐著寒氣的霜牙,把一切黑暗殲滅。
“希伯來,他們來了。”
李斯特的視線始終放在中央大道的盡頭,在那燃起的火焰中,新的人影涌動。
從作戰(zhàn)開始,希伯來一直沒有遇到特別強烈的抵抗,希伯來知道這并不是自己方的強大,僅僅是至始至終,敵人的精銳力量都還沒有出現(xiàn)。
“對方看起來來勢洶洶啊。”李斯特那厚重的頭盔下傳來爽朗的笑。
“可別死了啊,老家伙。”希伯來看著前方提起盾牌,架起長劍。
視線穿過頭盔間的縫隙,順著盾牌的輪廓延伸到劍刃上,最后停頓在那些背對著烈焰而來的身影上。
“準(zhǔn)備!”
希伯來的指令響徹街道,回應(yīng)他的是騎士們一致的提盾與劍鳴,馬刺輕輕的貼在戰(zhàn)馬的皮膚旁,此刻只剩下了他們那沉重的呼吸聲。
那些人影抬起頭,他們背對著烈焰,逆著光。
“沖鋒!”
希伯來話音仿佛戰(zhàn)爭的宣言,馬刺刺痛戰(zhàn)馬,它們邁開鐵蹄將地面踏裂前進,騎士們調(diào)動全身的力量化作鋼鐵的洪流前進。
在這同一瞬間敵人也動了起來,他們以四肢著地這超乎常人的方式前進,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喊聲,逆光而來。
兩波身影穿插在一起,帶著血與怒吼。
希伯來用盾牌護住身體,側(cè)身向敵人斬去。這樣的一劍他斬出過無數(shù)回了,這本應(yīng)像往常一樣,斬出而后落在敵人的身上,將他的生命斬斷。
可這一次,希伯來猶豫了,或者說他被眼前所看到的面容所震懾到了。
這是他不曾見過的面容,可憎的仿佛是從地獄爬回來的亡者般。青白色的面容上能隱約的看到皮膚下那暗青色的血管,雙眼凹陷成兩個坑洞,看著那漆黑的眼眶,希伯來甚至無法判定眼前這個人是否有眼睛,或者說,他根本無法肯定眼前這個生物是否為人類。
指骨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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