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偷得浮生(2/3)
寞十分坦然地放下了書,靜靜望向玉瓷,“嗯,你想買點什么?”這一句話,便是承認了剛才王伯的話,準備和玉瓷去逛逛了。
玉瓷不自在地偏開眼,“沒,沒什么想買的?!?
王伯只是笑笑不做聲,妙兒卻不無羨慕地道:“尹姑娘真是好福氣,能遇見楚公子這么好的人?!遍L得又好看,性格又好,好像,對尹姑娘也很好。
玉瓷一怔,楚寞卻閑閑笑著盯著她,似乎是在表示:嗯,你真是好福氣。
有些無奈,玉瓷只能望向妙兒,“早晚妙兒也會遇見命定良人的。”
妙兒微愣,下一瞬臉上已飛上兩片紅霞,似有些嬌嗔地喚一句:“尹姑娘……”便不再說話,兀自準備晚飯去了。和尹玉瓷打趣,她一個不識得情滋味的少女怎會是她的對手?
誰知,楚寞卻驀然開口道:“命定良人?嗯,我喜歡這個詞?!泵嫔下冻鲂┵澰S。
這人!玉瓷氣結,真是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這么自然而然地就把自己當做了她的“命定良人”。
兩日后,船靠岸停了下來。妙兒雖然很想和玉瓷去逛街,但聽自己父親都說了那些話了,她也不是不識趣的人,便只能和王伯一起去了。
玉瓷自然是和楚寞一起。
楚寞著一襲山青色錦袍,衣擺繡了些青竹,衣料質地和繡工都是極好的。雖然他不冷,但為了符合大家的穿著,他還是披了件玄色大氅。腰間綴著翡翠玲瓏佩,拇指上戴著紅梅臥雪玉扳指,手中摩挲著雙魚戲蓮手把件。
雖然色調很是低調,但細節處卻彰顯著:這是一個有錢人。
玉瓷只是穿了普通的藕色襖子,裝飾很少,見著楚寞這副裝扮,只能無奈地笑笑,有錢人果然在什么情況下都不可能降了身份。
妙兒說這是一個較大的鎮,但實際上也并不是很熱鬧。至少,和上京是不能比的。
因為妙兒和王伯徑自去了,只剩下他們兩人,一路上玉瓷都是沉默的,很少說話。
這些日子她都總覺得有些尷尬。
畢竟,一日沒有拿到路景之的和離書或者休書,她都一日是路景之的妻子。雖然楚寞將她救出來的當日,她心中一暖朝楚寞表示了些親近之意,但兩人畢竟沒有坦誠地說過這事,所以,關系還是有些曖昧不清。
說是來逛街,但玉瓷對什么都不大感興趣,出來散散心罷了。
小鎮上可沒有什么玉器行,但一些擺著尋常玉件的小攤子還是有的。
因此,她駐足的多是些擺著玉件的攤子。
想著自己的右手若是不能再執起玉刀,她便覺得有些沮喪。
“姑娘眼光真好,我這白玉簪可是這里面最好的?!毙∩特溡娪翊啥⒅硞€方向有些愣神,便以為她是在看自己的商品,忙著推銷。
玉瓷一怔,見商販拿起的是支通體雪白的玉簪,簪頭琢了朵嬌小的茉莉花。雖然雕工普通,玉料也普通,但看上去竟有些質樸的可愛。
“公子,你看看。”小商販極有眼見,見楚寞穿著氣度不凡,又是和這姑娘一起來的,便轉了目標。
楚寞卻看也不看那玉簪,只是輕聲朝玉瓷道:“你喜歡這個?”
玉瓷搖了搖頭,獨自往前走去。
小鎮僅有的一條街上人并不多,一路暢通無阻,玉瓷很快到了船靠的岸邊。
楚寞一路無聲跟著,此時見著她竟準備不發一言地上船,突然一把將她扯住,“玉瓷,你在別扭什么呢?”拉的是左手,而且力道很輕,但見著玉瓷眉間的一絲不悅,他還是很快松了手。
別扭什么呢?
這話他很早就想問了,兩人一路行來,互相的心跡早就明了了不是么,為什么還是不愿與他獨處,隔閡更勝從前?
玉瓷深吸一口氣,平靜地望著他,“楚寞,你是不是忘了,我現在的身份還是路景之的妻子。”她不希望自己就這么不明不白地跟著他,她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
楚寞亦是一怔,卻忽地笑了起來,“原來是這個?!?
原來是這個,玉瓷想,他竟然不在意這個。說起來,她也很是好奇,自己分明是有夫之婦,他為什么還是不停靠近自己,難道絲毫不在意自己被別的男子占有過嗎?
——雖然,她和路景之并沒有夫妻之實。
她有些固執,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不悅什么。
“可是,我并不覺得委屈啊?!背p聲道,語音里帶了幾分輕嘆。
他委屈?玉瓷一怔,難道自己的不悅是因為替他委屈嗎?
怎么會?
楚寞見她眉間冷意似有松動,便試探著靠近,輕輕將她攬進懷里,低低道:“沒有辦法,我這一世就遇上了你。不管你曾經是什么身份,但總有一天,你會和我并肩站在一起,以最純粹的身份?!?
玉瓷心中微動。
為他這一句表白。
不是“你終有一日會是我楚寞的人”,而是“會和我并肩站在一起”。
她又覺得心中有些不忍,在楚寞懷里悶悶地說:“我和路景之……嗯,并沒有夫妻之實。”也不知自己怎么會突然這么說,說完后,她的臉一陣發燙。
這話聽來,就像是自己在暗示什么一樣。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