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如何證明(1/2)
早在第一眼看到楚寞時,玉瓷便趕緊將自己隱入人群里,卻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
玉瓷還來不及驚訝,楚寞便已經走到了她面前。本來也想去看看那玉件的樣子,現在楚寞又已經將她扯到了人前,更不好推辭,所以她索性大大方方地點頭,跟著楚寞往玉行里走去。
分行里的掌柜沒見過她,加之楚寞只是稱她尹姑娘,所以倒是沒人將她的真實身份往路府方向猜測,更沒人想過她竟是真正的“云公子”,最多往迤邐的方向猜罷了。
玉行里或坐或站著一些所謂的“行家”,被圍在中間的是一張方桌,桌上擺了一個玉件。
只聞其名不見其影的山子擺件,現在終于呈現在玉瓷面前。
卻是一個福祿壽山子擺件。所謂福祿壽,是指玉件本身就包含了紫、紅、綠三種以上顏色。這個擺件依著玉料形體,避開綹裂,琢了一幅山景。整體分作三個層次,第一層為山的形體,其間綠色點綴作草木,生機勃勃;第二層為山腳涼亭,飛腳翹檐,十分逼真;第三層則是正欲登高的行人,引首翹盼,形態生動。
玉瓷終于明白先前傳的這擺件將色彩應用到了極致是何意,玉料本身并不是一塊上好玉料,只是將各處顏色都依構圖化作了妙用。不得不說,若她只是局外人,恐怕也會將這玉件當做最擅于俏色的“云公子”的作品。
只是色彩繁雜,加之玉料本身玉種也不佳,所以在驚訝于構圖雕工的同時,亦會生出一絲輕浮感。
不錯,俏色之妙在于色彩應用,可若是色彩太雜,構圖也復雜的情況下,便會雜亂起來。
因此,以玉瓷把玩過無數上好玉器的眼光來看,這個山子擺件遠不如傳聞那樣驚艷。
她在端詳玉件的同時,楚寞自然也沒閑著。
而在滿座人均屏息等他發表意見時,楚寞卻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頓時將大家的好奇心都勾了起來。
“楚公子,依你看,這……”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本來紅光滿面,興致勃勃,興許有意拍下這玉件,此時見楚寞這高深莫測的模樣,唇色有些泛白,緊張地朝楚寞望去。
楚寞再次搖了搖頭,笑意清淺,“不好說,不好說……”
“如何不好說?”卻是另一個男子發了問。
玉行的掌柜本來見著一樁生意就要做成,誰知半路殺出個楚寞,惹得大家都猶疑起來,本來跟風大肆贊揚這個玉器的人,都不再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若是諸位執意要在下說,那么我只能大言不慚地說一句,這個玉件——是假的。”
他先前多有猶豫,大家本就有了不好的預料,此時他卻直白地指出,倒是使得他們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怔愣當場。
“假的?”不知是誰,先開口打破了靜默。
玉瓷只立在一旁,神情淺淡地望著事態發展。然而,她的心內終究還是有些驚訝的。其實楚寞說這玉器是假的并不準確,更準確的說法是這玉器并不是出自云公子的手。
但是,他為何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點破一切,他如何就知道這不是玉瓷琢的?以及,他的目的是什么?
楚寞尚未開口,玉行的掌柜便神色不虞地上前道:“楚公子,你說話可要負責任啊,這玉件哪里假?”
楚寞不慌不忙地笑笑,“我自然為我說出的話負責。”視線一掃,找了個座位緩緩坐下,這才繼續道,“我之所以說這玉件為假,是因為我很熟悉云公子的風格。”
“什么?”
“楚寞不是懷瑾玉行東家嗎,怎么熟悉云公子風格,莫不是……”
“對呀,云公子明明是云起玉行的師傅。”
他這話仿若一顆石子投下,一石激起千層浪,雖沒有正面發問,但大家都悄悄互相私語,大多討論的都是懷瑾玉行同云起玉行的立場。
楚寞依舊從容,不大在意大家的討論,只緩聲繼續道:“這玉件雖是有些俏色技巧,但絕不同于云公子擅用的技巧。”聲音更是篤定。
在座的各位忙又去端詳那擺件,不時再討論幾句。
其實他們在座的又有多少真正見過玉瓷琢的那個手把件呢?本來那日許多人都是路老夫人請來做戲的,就算有些真正仔細看過,恐怕也沒真正摸清楚云公子的風格是什么。
所以,此時縱是再認真去看,也終是說些浮于表面的話語。
若是沒有楚寞的出現,那么三人成虎,只要大家說這是,也就越看越像了。但是突然有一人提出相左看法,且這人的地位不容忽視,大家也不得不再次審視先前的說法。
先前上前要楚寞負責的掌柜,神色已經愈發陰暗,牙齒不由自主地咬緊了。心有恨意,但更多的,卻是緊張。
對,緊張。
趙大老爺有心要與路老夫人作對,因此才給了他這個擺件,不告訴他具體該怎樣做,卻要求他必須要讓大家認為這是云公子的作品。
其實他也并不清楚,那邊是怎樣突然多了個云公子,更甚者是,他壓根沒見過那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手把件,做戲到這一步也實在不易。
索性一咬牙,再次問道:“既然楚公子說這玉器是假,那么楚公子如何證明呢?”他心知一口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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