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求主人給奴一點體面吧(1/2)
姜姒的眼淚便順著臉頰無聲地流下來。
她怯懦著低叫道,“主人......”
他的手在她下頜摩挲,等她說下去。
“奴知錯了。”
“你何錯之有?”
“奴處處都是錯。”
“為何要錯?”
“奴想要活下去,卻總令主人不滿意。奴知道自己不堪,求主人不要再責罰了。”
“為了活下去,你便自輕自賤,當眾剝了衣裳供人褻玩么?”
姜姒閉上眼,結痂的嘴唇輕顫不已。但凡他能及時施救,她便不至于做這樣下賤不堪的事。
“方才叫著許鶴儀時分明抱著十分的委屈,是怕我、恨我、惱我。”
“奴不敢!”她矢口否認。
“你便如日間,像勾引那黑奴一般,把自己剝干凈。”他壓低了聲音,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輕笑。
姜姒攥緊領口,跪下去帶著哭聲求道,“求主人給奴一點體面吧。”
“你還有什么體面可言?”他目光蒼冷,漆如點墨,一雙鳳眸好似深不見底的黑潭,沒有半點情愫。
她泣不成聲,“請看在奴曾為主人懷過孩子的份上......”
“住口!”他陡然提高聲音,厲聲斥道,“你不配!”
她怎么配懷他的孩子?
就在方才,她還口口聲聲叫著她的大公子,還毫不知恥地為許鶴儀投懷送抱。這樣的女人,如何配體面?
不過是低賤的奴仆,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罷了。
“若不是你背叛本王,本王早便入主東宮了。你三般兩樣,面是背非,配要體面嗎?”
“本王前腳剛走,你便將本王的行蹤透露出去。你陽奉陰違,屢屢違逆,配要體面嗎?”
“那客商不過提了一句要買你,你便當真要與人走。你自輕自賤,不知自愛,配要體面嗎?”
要與她清算的,又何止這一兩樣。
他說的樁樁件件,言之有故,鑿鑿有據。姜姒無力作答,她跪伏在地上,身子顫抖著。
“奴有錯,任主人處罰。”
沉寂許久,室內靜的可怖,唯聽得到倆個人高低起伏的呼吸聲。偶爾,外面會有不知名的鳥鳴叫幾聲,撲棱著翅膀落到辛夷樹上,壓的枝頭輕輕晃動。
良久,聽得他起身,那雙繡著金蟒的靴子漸漸遠去。
不多時,偏房傳出女子嬌軟的聲音,哀叫與呻吟交替發出,驚飛了辛夷樹上沉睡的鳥兒。
*
霧掩韶光,青燈燃盡。星子漸漸隱去,那棵辛夷樹紅粉粉的顏色便漸次顯現出來。
不久曦色乍現,天光大亮。
門第一次推開的時候,有美婢進來。伺候她沐浴換衣,梳洗用飯。一言不語,事畢便垂頭闔門離去。
門第二次推開的時候,進來一個男人。這男人不知是什么人,生的獐頭鼠目,矮小粗陋,進了門便朝姜姒湊來。
姜姒戒備地盯著他,一只手探向七星匕首,冷聲問道,“你要干什么?”
那男人輕薄地搓著手,粗鄙笑著便撲上來,“小美人兒,陪大爺我玩玩!”
姜姒朝一旁閃開,怒道,“你是什么人?”
那男人又猥瑣地撲來,“管我是什么人,現在便是你男人!”
姜姒胸口一滯,“那你當我是什么人!”趁那男人撲過來的時候拔出了七星匕首。
那男人一撲,匕首便穩穩當當地扎透他的心肺。
男人慘叫一聲,污血四濺,赤目怒張,伸手便去掐姜姒的脖頸。姜姒記得,她第一次被許之洐強拉上馬的時候,便當機立斷拔出簪子去刺他的馬。她心性堅韌,從來不是懦弱無能的小白花,若不是近來受許之洐的奴役打壓,一時慌了手腳。但憑她的容貌與膽識,也足以在東宮占據一席之地。
因此,當那獐頭鼠目的男人上來掐她的時候,她不假思索地便拔出匕首,又朝那男人的脖子扎去。
扎進去,那血便噴濺出來。
那男人睜大雙眼,捂住脖子,“呃......呃......”地叫不出聲來。
姜姒拔出匕首,復又扎進去一次。那男人便歪倒一側,絕息而亡。
骯臟的污血流的滿地都是,姜姒忘記要拭去面上噴濺的血。那具短小的尸體逐漸死透,她跪坐在席上,盯著滴血的七星匕首出神。
方才她手起刀落,毫無遲疑。
她于是便明白了,許之洐要以這種方式來懲罰她。
她不愿殺人,他便逼她殺人。她不愿染血,他便逼她手上、身上沾滿骯臟的污血。
*
午時,聽到有人在責罰侍婢。那侍婢似乎是與旁人多說了幾句話,便被伯嬴掌了嘴。
過了些時候,聽門外有人低聲啜泣著走近。門打開的時候,一個貌美侍婢紅腫著眼睛走來,應是方才受責罰的那人。她原本端著一個木托盤,里面盛著幾樣飯菜。見了地上的尸體驚呼一聲,踉蹌一下嚇的差點摔倒。
姜姒端坐席上,侍婢既端了飯菜,她便要飽餐一頓。留有足夠的力氣,才能與許之洐周旋。
那侍婢還在低低哭泣,臉頰上的巴掌印又大又紅。她跪坐在席子一側沒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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