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胃口倒是挺大。”沈清蕪語帶輕蔑。
    “這次陸隨之真把人逼急了，立德不少項(xiàng)目已經(jīng)因?yàn)橘Y金問題被迫停止，墻倒猢猻散，連銀行也開始催債，沈德仁不拼一把，立德走不遠(yuǎn)了。”
    沈清蕪知道，沈德仁這是打算魚死網(wǎng)破也不讓她拿到10%的股權(quán)。
    她倒也不意外。沈德仁這人狂妄自大，除了自己誰也不信。以他的性子，寧愿親手毀了立德，也不愿立德落在她手里。好在她志不在這10%的股權(quán)，當(dāng)初提出這一條件，不過是想逼迫他一把。
    越是窘迫的困境，人越容易做錯(cuò)決定。這也是為什么，有“禍不單行”這一說。
    “你可以接近他了。”
    裴牧馳不解，“立德現(xiàn)在手上的項(xiàng)目幾乎都是從我們這邊漏過去的，只要把項(xiàng)目一收，我們什么也不用做，立德遲早都會(huì)倒下，何必繼續(xù)與他周旋？”
    沈清蕪紅唇彎起，笑意涼薄，“見過貓捕獵嗎？它們從來不會(huì)將獵物一擊斃命，這多沒意思。你要給它生的希望，又親手剝奪它，如此反復(fù)，它才會(huì)體會(huì)到深深的絕望。”
    “而且，只有站得足夠高，摔得才足夠重。”
    裴牧馳輕笑了一聲，扶在她細(xì)腰上的大手驟然收緊，兩人的距離被一下拉得極近，“沈清蕪，你是我見過最恐怖的女人，陸隨之究竟喜歡你什么？”
    他說得頗是輕浮，沈清蕪瞪了他一眼，腳下毫不留情地踩上他的腳背。
    輕快的舞曲忽而變了調(diào)，潺潺樂聲和緩纏綿，裴牧馳微微皺眉，倒也不惱，順勢擁著她，放慢舞步。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說：“陸隨之那個(gè)小秘書，你怎么還留著？”
    沈清蕪雙手勾上裴牧馳脖子，想到許恬，思忖了片刻，說：“她變得有點(diǎn)不一樣了，我想知道她背后的人是誰。”
    “王曼？”
    “不確定，但我總覺得不像。”
    “那大小姐，我能不能不再給她發(fā)早安晚安了？這種舔狗的方式，不符合小爺我泡妞的風(fēng)格。只要小爺想的，什么女人沒有？況且，小爺我也真沒饑不擇食到這種地步。”
    作為裴家最受寵愛的小兒子，在外人看來，裴牧馳似乎一門心思都在玩樂和女人上，是名副其實(shí)的花花公子，卻又因著對女人出手特別大方，竟能獲得眾多前任的一致好評，在女人堆里口碑還算不錯(cuò)。
    如他所言，他想要的女人，幾乎拒絕不了他，現(xiàn)在讓他觍著臉去撩他根本看不上的許恬，那叫一個(gè)憋屈，渾身不得勁。
    “反正人家也不搭理你，你難受什么？”
    “我聲明一下，萬一哪天她開竅了，看上了小爺我，我可不會(huì)為了你犧牲色相。”
    “行行行，裴四少說的都對。”
    忽地，裴牧馳往沈清蕪身后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說：“陸隨之虎視眈眈的，看來得把你還回去了，可是我舍不得。”
    “別貧。”
    裴牧馳笑笑，將她的手搭在臂彎里，一同走出舞池。
    “沈小姐，很高興今晚能與你共舞，別忘了你答應(yīng)過我，明天到我私人會(huì)所教我跳倫巴。”說完，不顧陸隨之的臉色，牽起沈清蕪的手，在白皙的手背上印下一個(gè)吻。
    沈清蕪：……
    裴牧馳你別太過分。
    她什么時(shí)候說了要和他跳倫巴？
    “她沒空跳倫巴。”冷冽的嗓音響起。
    下一瞬，陸隨之已經(jīng)將人摟進(jìn)懷里，睨了裴牧馳一眼，便擁著沈清蕪離開。
    “清蕪，離裴牧馳遠(yuǎn)點(diǎn)，他玩過的女人，怕是連他自己都數(shù)不清。”
    沈清蕪哼笑了一聲，譏諷道：“裴牧馳再渣，他也渣得明明白白，起碼我從未聽說他辜負(fù)了哪個(gè)女人。”
    “況且，他是周寒的表哥，我陪他跳一支舞而已，這很過分？”
    陸隨之突然停下腳步，看著沈清蕪，撩起她鬢邊一縷碎發(fā)，“你不懂男人。好了，陪我跳舞？”
    沈清蕪剛想拒絕，陸隨之已經(jīng)不由分說便擁著她再次走進(jìn)舞池。
    “別拒絕我，清蕪，你是我的未婚妻，沒理由陪別的男人跳舞，而丟下我不管。陸家是今天的主人家，多少雙眼睛看著，你忍心讓我難堪？”
    沈清蕪：“哼，我忍心。陸隨之，我告訴你，你這是強(qiáng)人所難。我恨不得所有人看見你那霸道蠻不講理，卑鄙自私，陰暗又小氣的一面。我要告訴所有人，你就是個(gè)超級大混蛋。”
    因?yàn)樯鷼猓浥吹囊粽{(diào)不自覺上揚(yáng)，像鉤子一般，勾得陸隨之心臟最綿軟的地方酥酥麻麻的。
    “好，我是大混蛋。”他難得笑了笑。
    沈清蕪抿緊唇，氣得一連踩了他好幾腳。
    ……
    花園一隅。
    謝瑾凝著舞池的方向，目光專注，語氣極其認(rèn)真：“沈大小姐剛剛只踩了裴老四一腳，可是踩了陸隨之十八腳。”
    陸厭行：“所以呢？”
    “陸隨之的舞跳得不太好。”
    陸厭行抽了抽嘴角，“老謝，人間不適合你。”
    謝瑾眼里迷茫一片，“哪里不對？”
    陸厭行懶得搭理他，揮了揮手，有侍應(yīng)生端著雞尾酒上前。
    他隨手拿起一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