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焚精祭血 照此英靈(1/3)
陰冷的魔意透過景陽鐘滲透進玉玨身形之中,他俊秀的臉上當即閃過一層幽暗。
武儒一脈的根基就在于浩然正氣,其顯化出的拳意純凈到了近乎霸道的程度,求諸于內而不假于外物。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武儒的身體本身就是最為克制天魔的一種存在。
天魔無形,武儒有體,天魔以他人欲念為生,武儒仰仗自身的浩然正氣而存,這兩個體系彼此背道而馳。
但是玉玨并非是純粹的武儒。
從某個角度上來說,他也是類似當初「太平真君」一般的「造物」。
相較于青玉手那樣的純粹的武儒,他有著先天上的欠缺。
這欠缺曾經是某種「優點」,只是此刻已經暴露無遺。
蘇徹這邊隔岸觀火,看得分明。
但可惜這位玉山長卻是身在局中而毫無自覺。
玉玨在靈昧之道上的修持實在是差得太遠。
他缺乏那種屬于人所特有的「鮮明」,就好像是之前見過的青玉手,那位白鹿洞的武儒雖然身死,但是他的拳意,他的招法,都給蘇徹留下了鮮明的印象。
那是屬于個人的「特質」,是一個人無法掩去的「本色」。
相較之下,這位山長反而差得太多了。
差到了蘇徹不得不多想幾分的程度。
也讓蘇徹意識到,自己最終的對手未必只是白鹿洞這么簡單。
或者說,白鹿洞只不過是敵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伴隨著自己的成長,敵人也不得不圖窮匕見,身影越發清晰可見。
魔意不僅侵蝕著玉玨的身軀,同時也在改變著天庭之中的一切。
原本已經成型的火部眾神眼眸之中幽光越來越深重,表情也帶上了一絲猙獰猛惡。
一聲咆哮。
熒惑仙君手中長戟帶起一道赤色霓光將火德星君穿胸而過。火德星君手中赤虬怒舞,反過身咬中了正想咬住熒惑仙君脖頸的飛煙真君。
被困鎖在這座仙府之中不知道多少年的天魔,本來就缺失的靈智早已化為虛無,只剩下那一股兇頑的殘暴。
天庭與地獄,只不過是一瞬之隔。
此刻,整個地官仙府早已經被重重魔影所覆蓋,維持仙府運轉的動力終于流露出了本來面目。
而此刻的玉玨,則處在萬千天魔的中心。
那狂暴而無法羈縻的兇猛魔意,循著已經成為天庭樞紐的景陽帝鐘,向著他軀體之內不斷地灌入。
不過片刻功夫,一道道幽魅的綠光在玉玨體內游走不定,他的雙眸此刻也染上了一層兇暴。
入魔。
不過就是轉瞬之間。
「救……救我……」
他望向不遠處的蘇徹,此刻能夠在這萬千天魔光影之中拯救他的,只有眼前的仇敵。
「白鹿洞多少弟子,如今一起遭難了。」
蘇徹聲音平靜,似乎白鹿洞再不是自己的仇敵。
遠處,此刻這地官仙府的各個角落,都有一道道天魔妄境生成,那是天魔狩獵白鹿洞弟子的結果。
在這樣的浪潮之中,即便是步虛層次都未必可以逃得生機,更何況那些還丹、通神層次的弟子?
白鹿洞進入地官仙府的弟子全數被天魔染化,其中有些已經成了天魔寄居的傀儡,他們的精元血氣一道道送入天魔構成的妄境之中,淪為天魔的享筵。
蘇徹手撫無銘長劍,身形飄忽,猶如一抹陰云,造化劍意組成了一道藩籬,將那些天魔的影子隔絕在外。
一旦有天魔妄圖侵入,只要進入蘇徹周身三里之內,
就會被劍意碾過化為一道輕煙。
身周三里,這就是蘇徹如今所能達到的極限。
「救我……」
玉玨呻吟著。
無盡歲月里這座仙府之中所蓄積的魔念,如同洪水一般向著玉玨傾瀉而來。
他那被人精心設計好的道基,近乎無缺的肉身,此刻都成了天魔口中的膏粱。
積蓄了萬古的饑渴今日終于得以飽腹,那無窮的天魔又豈肯放棄?
在這天魔的盛宴之中,玉玨的內里漸漸被天魔蠶食一空,只剩下他的「外殼」,不過在勉力維持。
蘇徹望著玉玨,眼中無悲無喜。
一切都是前塵定數,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這景陽帝鐘,如果不是在這仙府之中,如果不是玉玨近乎無盡的索取地官仙府的力量。
他絕對不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可是舍棄了這景陽帝鐘,他又如何會是自己的對手?
環環相扣。
「你……你也逃不脫的。」
玉玨喘息著。
「這是為你設下的陷阱,你還不明白嗎?只要進入這處仙府,那真靈位業圖就是你永世的枷鎖,虛空甬道一斷,你永遠不可能逃離血河界,你也永遠不可能成就。」
他雙瞳之中,魔意幾乎侵蝕了一切,只留下一絲若有若無的清明。
此刻,玉玨近乎遭遇魔染,魔意灌入之下,他已經成為這座仙府之中無窮天魔的奴役。
「你,永遠,也,不可能……」
「我知道。」
蘇徹望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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