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誰人布網(wǎng)殊不知(上)(1/2)
蘇徹冷眼瞧著下面這位鬼判,想不到都城隍居然來了這么一手。
采練月華需要法力凝練,一旦撤去法力,月華就會隨著天地之間的法度逃逸飛散。
正所謂損有余而補不足,此乃天理正道。
這么許多月華擺在這里顯然是都城隍這邊早早做下功課,自家在空中采練月華,他們沒準(zhǔn)也在同時采練,沒準(zhǔn)是那位都城煌親自出手,才有今日的規(guī)模。
早早備好,就等著自己發(fā)難。
真是伸手難打笑臉人。
咱過來興師問罪,本以為是什么貞潔烈女,人家直接躺倒任你施為,玩得比咱還開。
“崔判客氣了,我以為有什么妖物作祟,想不到是崔判一時失手,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傷了和氣,這團月華還請崔判留下吧。”
既然給人看破了手腳,蘇徹也就換了一套態(tài)度。
如今登臨黃天歸來,自己可不再是簡單的富貴公子,可以用許多蠻霸手段,作為黃天道的人間行走,到底還是代表了玄門正宗。
既然是正宗,那有些紈绔手段就不能再拿到臺面上用了。
有些事情還是不要過頭為好。
這也正是天人九法之中的“道德”,時勢不同,所采取的手段也就不同。
一個將要餓死的人去偷個面包,能算是偷嗎?
已經(jīng)富有四海,還要盤剝不盡,逼得人斷子絕孫,這才叫盜。所謂“圣人不死,大盜不止。”正是這個道理,大盜們貫會把自己偽裝成圣人,搞得若是沒他,太陽也不升了。著實是可笑。
這正是時勢變化,地位不同導(dǎo)致行為的不同。
道德之法存于人心靈智之上,實在不可不仔細(xì)體察。
那黑面鬼判卻是又一拜首。
“聽聞?wù)嫒朔铧S天敕命行走天下,晚輩一直不曾拜會,卻又是一樁罪過。”
這位在人間一向以不茍言笑而聞名的鬼判笑道。
“崔判不必客氣,還請前頭引路,待我見過城隍公,謝過著援手之情。”
蘇徹轉(zhuǎn)過話頭,卻是御風(fēng)向前。
“這……回稟真人,我家老爺正在閉關(guān),恐怕……”
那黑臉判官面上尷尬一笑:“也不怕蘇真人笑話,小的們哪有資格招待真人。”
“無妨,那就讓我拜過城隍公。”
蘇徹笑道:“城隍公總領(lǐng)天下城隍,乃是人間第一等尊神,我身為門中行走,少不得要替天下蒼生謝謝城隍公。”
不管是南朝北朝,甚至是蘇徹前世,都城煌這個位置都十分特殊。所謂城隍,本來就是與治理陽世官員相類似的陰官。
城隍廟的匾額也與一般的廟宇不同,如果是道觀,往往是“出塵了欲”“洞天長春”之類的字樣,取玄修之意。若是佛寺則是“超出三界”“究竟解脫”,取出離之意。
而城隍廟則為“我處無私”“浩然正氣”,若不是大堂之上坐著的是泥胎木塑,簡直與衙門官府完全一致。
如果說陽間百官之首為宰相、大將軍,那么陰間群城隍的頭領(lǐng)便是都城隍。
也因此,冊封都城煌的人選與官方加以的待遇一般都極為特殊。譬如蘇徹前世,明太祖蕩三尺劍光復(fù)山河,一掃腥膻,就是以南京應(yīng)天府城隍為天下都城隍,官府定制加尊帝號,每年派遣太常寺官員前去朝拜。
這也是官方的地府系統(tǒng)有別于佛門的地藏閻羅、道家的長生大帝、泰山府君的一個表征。
此世的都城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這位是如今大梁明面上有數(shù)的長生真人級數(shù),更是肩負(fù)著領(lǐng)有天下各處城隍的要職。
當(dāng)然,如今類似的都城煌在北朝那里也有一個,正是那位連帶著北朝皇帝,牽制著那位權(quán)傾朝野的宇文太師,維持著北朝脆弱的平衡。
看來這一局果然是沖著咱們來的。
崔鬼判心下更是篤定,這位小蘇弄得局面就是沖著自家而來,本來都城煌便有安排,他更是堅決說道。
“其實……唉,說來慚愧,我家老爺如今并不在府上,而是受龍君之邀去了東海之上遨游,為了避人耳目,說是正在閉關(guān)。”
他這邊斟酌語句又是下拜道:“若是等老爺回來,一定去尋真人拜訪。萬望恕罪則個。”
“就這般不巧?”
“誰說不是呢。”那鬼判咬牙說道:“我家老爺對真人也是仰慕許久,下官也替二位遺憾……”
“那我要拜上府邸,等城隍公回來,似乎有些不妥?”
你可千萬別來,那崔鬼判趕忙笑道。
“那有什么不妥,只是干礙了真人的功夫,我們?nèi)绾钨r罪得起。”
“其實倒不是非見城隍公不可,只是有一件小事,想要麻煩城隍公。”
蘇徹說著望向崔鬼判:“我聽聞都城煌府內(nèi)有一寶器名為照世鑒,能觀建康城內(nèi)過去一應(yīng)之事,不知可否借來一用?”
“確有此物,不過這是我家主人成道護身的寶貝,一路帶上東海去了,并不在府內(nèi)。”
“那是不巧,我還聽說都城煌還有一卷通明冊,記錄了建康城中所發(fā)生的大小事情,不知道可否借來一觀?”
你咋啥都知道。
崔判官嘆口氣道:“卻有此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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