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萬靈相從 天吳顯化(1/2)
“辛苦了?!?
皇帝的眼神之中不見任何波動。
曾墨周靜靜一拜,緩緩自巍峨的辰瀚殿之上走下。
君臣相得。
不同于所謂大梁皇室柱石的那些雍州武人,也不同于橫亙于朝堂上不知多少時日的王謝世家。曾墨周是真正意義上的皇帝故舊。
早在皇帝尚未登基之前,他便以幕客的身份為皇帝參謀大小事宜。故事的開頭庸常而平凡,一個跑到建康闖世界的寒門讀書人,一個看不見出頭之日的閑散王爺,一日偶然相見,自此云龍相從風(fēng)云際會。
曾墨周在江湖上做過幾年的幫主,在建康開過幾年的商行,甚至也曾拜在某些中土玄宗之內(nèi)。
但是不管干什么,他都是在為皇帝服務(wù)。
曾墨周沒有妻子,沒有家人,甚至連愛好都沒有什么。
因為他知道,這些在有新人的操縱下遲早都會變成弱點,成為敵人攻擊皇帝的橋梁與通道。
他自己篆刻了一枚私印,上面刻著“蘭陵車右”四字。
蘭陵是當(dāng)今大梁皇族的出處。
中古之時,列國交兵多用戰(zhàn)車,其中將帥居于車左執(zhí)弓矢,中間是負(fù)責(zé)駕車的御者,而負(fù)責(zé)手持長戟盾牌捍衛(wèi)的力士便是車右。
曾墨周將自己視為屏護(hù)皇帝的最后一道防線。
如今如果不出意外,皇帝的統(tǒng)治即將告一段落,即便曾墨周不同意,但這也是無可奈何。
敵人實在是過于強大。
僅僅一個蘇規(guī)就已經(jīng)意味著莫大的挑戰(zhàn),如果再加上一個大勝歸來的韋懷文。
聯(lián)手的兩人甚至權(quán)柄更在北面的宇文睿之上。
但是這不意味著曾墨周會坐視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他緩步走下辰瀚殿。
氣機運轉(zhuǎn)之下,周身蕩漾起一層層生靈氣息。在他身周有無窮云氣凝結(jié),一道濃霧不知道何時緩緩地滲透過層層陣法的阻攔,在這宮城之中顯化。淡淡的云氣之中凝結(jié)出不知道多少獸形,其中不少形貌骨骼怪異,甚至隱約能看到一些洪荒異種的模樣,他們一個個在云氣之中一閃而逝。
曾墨周小心地控制著法力,舉輕若重,在不驚動法陣反噬的情況下,將周圍的天地元氣輕松的化為己用。
從這個層面上說,他比那位謝退之謝公子,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蘇徹望向眼前的云氣。
不知道何時,這道淡淡的云霧就已經(jīng)橫在了他的身前。
以神念探入,那道道云氣卻像是一個吞噬吸納一切的海綿,將他的神念盡數(shù)吞沒其中。
高手,而且是步虛層級的高手。
在黃天道時,蘇徹聽郁離子講過修行人到了步虛境界之后與之前的區(qū)別。
從修行之始到凝就金丹,總的過程大概可以用“借假修真”來形容。也就是說在之前層面上的修行人總的來收還是借著“四大假合”凝結(jié)的肉體凡胎去滋養(yǎng)壯大自己的“本我真實”?!?在蘇徹的理解之中就是生命的躍升。
從這個依賴于呼吸、依賴于肉體臟器的簡單生命體向著由“還丹”構(gòu)成,超乎肉身限制的更高層次生命進(jìn)行跳躍。
而這個不斷進(jìn)步的過程也就是修行的過程。
但是等到了步虛層面上,一切的意義將發(fā)生一次巨變。
從進(jìn)入步虛之后,修行人的注意力注重到了法則之上。
如果說之前修行人的主要目的之一是為了不斷的提升自我的生命形態(tài)。
那么進(jìn)入第二階段之后,注意力將轉(zhuǎn)向?qū)τ凇胺▌t”和“外部世界的掌控”。
也就是天人相爭這個過程進(jìn)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修行人的神通法術(shù)在這個層面上將更加的高屋建瓴,以一種更高層級的形態(tài)展現(xiàn)。
當(dāng)初跟著李守常在域外虛空見到的那位血清羅就是個極好的例子。
那幽微魔域一旦展開,就是浩瀚而冰冷的宇宙都在其掌握之中。
眼前的這一道云霧,顯然跟血清羅的幽微魔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似乎受制于宮中那層層疊加的陣法,亦或者是別的什么東西,眼前的云霧并沒有展現(xiàn)出當(dāng)時血清羅幽微魔域的氣魄。然而其中的生機靈變,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杜陵蘇徹,見過。”
蘇三公子將手舉起,算是抬手一禮。
對面之人儼然是建康宮城之內(nèi)效忠皇室的強者,與自己是敵非友。不過蘇三公子也愿意加以敬禮。
不為別的。
敬得是對方的這份修為。
這也是修行人之間的惺惺相惜。
“前頭無路,勸你回頭。”
曾墨周的聲音依著一種玄妙的法度振動著,整個宮城的空氣都在這聲音之中共鳴。
“是嗎?”
蘇徹望向眼前的云氣,向前隨意點出一手劍意。
如同對弈之時隨手落下的一子,而后便是百千劍氣隨之而上。
郁離子曾經(jīng)對蘇徹說過,面對這等成就步虛的好手,最好的戰(zhàn)法只有兩種。
一則是以劍術(shù)對敵,二則是在法則上與其相抗。
除此以外,其他任何神通法術(shù)在面對步虛高手之時都只會是事倍功半。
因為任何神通法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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