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業將變 政自我出(1/3)
自從中古以來,天下紛亂,列國紛爭不休。
建康從來便是南朝的都城,王氣所在。正所謂“鐘山龍蟠,石頭虎踞,正是帝王家業。”,不管南朝這邊如何走馬燈一般的王朝改易,建康依舊保持著它獨特的地位。
這里就是南朝的中心。
建康城北便是大江寬闊的江面。
此時不過是初晨,早上的江霧尚未散去,偶爾有幾只潔白的鷗鳥滑動著羽翼飛快的穿過。
大江之上,一艘漁舟在寬闊的江面上漂浮不定,艨艟樓船在他們身邊緩緩駛過,小小的漁舟就像是一片隨時可能覆沒在水中的枯葉,隨著江流搖擺不定。
兩個漁夫穿著蓑衣,手持翠竹制成的釣竿,端坐在小舟上釣魚。他們身邊的黃銅燈盞內的燈油即將見底,兩人旁邊的魚簍之中卻不見幾尾魚。
顯然這又是一夜的無用功。
“你娘的,又是啥也撈不著。”
一個一臉書卷氣的老者將手里的釣竿一抖不滿意地罵罵咧咧。
“姓蘇的,你那么厲害,下去給我找個大點的掛上。”
“天冷了,等明年開春吧,一定給韋帥掛條大魚。”
蘇規望著江面上霧氣輕輕抖了抖手上的釣竿。
韋懷文與蘇規,這兩個大梁王朝的核心人物居然就這樣在這大江之上釣了一晚上的魚。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皆是無言。
“我麾下兵馬皆在姑孰。”韋懷文輕輕說道:“若要辦大事還是要盡快,遲則生變。”
“庾賾已經在太子府上了。”
蘇規抖了抖手腕:“且等一等他。”
“做大事不能瞻前顧后,難道太子不點頭,你我就不做了?”
韋懷文搖了搖頭,晃了晃手里的釣竿。
“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
“只等他到午時,午時一到,烏云都便會開西門,韋帥麾下人馬便可以入城。”
“靖夜司與御史臺怎么辦?”
韋懷文說著往身后看了一眼。
“好好一座建康城,可惜了。”
“韋帥不用擔心他們,我自然會解決靖夜司與御史臺。”
蘇規握住手里的釣竿輕輕一拉,又將一尾大魚從水面之下撈了上來。
“王謝兩家不過是冢中枯骨,人望雖在,但手上也沒有本錢,唯一可慮還的有都城煌,他在建康城中幾乎可以比擬一位長生……”
“他也不會出手。”
蘇規舒展的伸了個懶腰。
“馮不行領烏云都開北門,程不疑率北衙親衛開司馬門,韋帥領兵上殿,我親自去捉衛將軍王安之。”
“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不然還能有多復雜?”蘇規揚起眉毛看著韋懷文道:“北面那位老朋友可是連咱們如今這一趟都省了。”
“宇文睿?他那是能熬。你我若是能熬死四代帝王,一樣也會如他一般超然。”
韋懷文說著搖了搖頭:“只是不知道日后史書上會如何評價你我今日之舉。”….“韋帥也算是飽讀史書,我也不與你提什么民貴君輕的大道理。”蘇規站起身來,輕輕解下身上的蓑衣,露出內里玄色的鶴氅:“自中古以來,王朝變易,江山換主數不勝數,韋帥能記住幾個廢立天子之臣?又能記住幾個被廢之君呢?更何況這等虛名與我們又有和干系。”
“還是你看得清楚。”
韋懷文同樣收起釣竿。
“不過慈州之事……”
“韋帥覺得我做的不對嗎?”
蘇規輕輕一笑。
“會不會讓小一輩心里起了間隙?”韋懷文搖了搖頭道:“畢竟有謝家前車之鑒,莫要好好的一個晚輩,給生生養成了仇人。”
“會嗎?”
這位被尊稱為“蘇公”的大梁柱石眼神清冷的望著江面。
“我先在建康示敵以弱,擺出了一副長遠謀劃的架勢,然后徹兒登臨黃天,將慈州讓了出去。朝廷果然坐不住了,派人過去炮制大獄。的確這里面有我的謀劃,可歸根結底,不也是時勢使然?”
“你還是有算計。”
韋懷文搖頭晃腦地說道:“比起一個高高在上的長生真人,你更想借黃天道的勢力,完成你這最后一步棋。老蘇啊,咱們這點算計總會被人家看出來的。”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業。我還記得剛剛認識韋帥的時候,那個時候韋帥不過是個整日里飛鷹走狗的紈绔。”
韋懷文聽得這位老友在這里追思往事,嘴角不由得閃過一絲輕蔑。
“說得你好像能比我強到哪里去一樣。”
“我到現在還記得當年,我被他們羅織罪名,定下大罪,當處以肉刑。家里當時已經準備好了銀錢為我贖罪,結果忽然來了位青衣使者,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我就只能送入蠶室,挨了那一下。”
“不過都是些不堪回首的過往而已。”
韋懷文伸手拍了拍自家友人的肩膀:“若非如此,當年枋頭一戰,恐怕你就要成了一具死尸了。”
“那位敲打我們雍州武人,從來沒有停的時候。說起來這大梁的江山有我雍州武人的一半,枋頭故意設計我等,平日里分化瓦解,卻是一招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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