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宇文太師(1/2)
緹騎與靖夜司理論上都是朝廷直屬,與御史臺更分屬不同系統(tǒng),理論上庾中丞官威多大都撒不到史赤豹與柳御的頭上。
但世界是復雜的,明面上的規(guī)矩一般都會打些折扣。
庾賾固然是御史臺派到地方上牧守一方的御史中丞,卻也是潁川庾氏的后起之秀,正經(jīng)的皇親國戚,他在這里發(fā)歪,誰也拿他沒辦法,只能唯唯諾諾的聽著。
“慈州若是給這些修行人搞得處處大亂,我庾賾擔得起,你們可擔不起,趕緊想個方略出來。”
據(jù)說,天下間本無慈州,這一州膏腴沃土都是某位大神通之人為了驗證某種法理,用通天手段將滄?;癁樯L?,生生造就這一方土地。
慈州的財賦米糧,在朝廷的收入之中一向都占有很大的比例,更何況現(xiàn)在北邊還在交兵,處處都要用到錢糧。
若是慈州亂了,莫說是史赤豹與柳御,便是庾賾又如何能在朝廷那里交代的去。
蘇徹心里明白,若論破壞,三品高人來了要移山填海,那也只有由著人家,四五品的高手過來,那朝廷也能有人對上,六七八品那些個人物穿街過巷,你就是有那個人手跟他們一一對上。
可你知道他們在哪處客棧里為個小娘子大打出手?在哪個村里因為幾個村漢亂瞟就一怒拔劍?在哪處渡口為了一介虛名動手爭強打破了河堤,掀起浪濤?
麻煩就麻煩在這里。
“我的意思,咱們這里先議出一個章程來,我來領銜,馮公公和你們大家一起具名,咱們高低要給朝廷一個交代?!?
庾賾拿出了他的態(tài)度,蘇徹看見另外兩位臉上滿臉都是苦相。
蘇三公子如何不明白,這位庾中丞是要坑人!
拿出一個方略來是不假,但是就這么倉促議定的方略有實施的可能嗎?一旦實施又有什么好結(jié)果?
真到最后慈州一地雞毛,庾中丞肯定要吃個掛落,可他老人家是不壞金身,過兩年沒準就起復了,史赤豹與柳御又能如何?
丟官去位倒還好說,若是被朝廷動了大刑,可憐了卿卿性命,豈不可惜?
“庾中丞,職下已經(jīng)得了御史臺的行文,轉(zhuǎn)任繡衣使,這件事卻是不好參與。中丞說要上奏朝廷,職下倒是可以跑跑腿?!?
柳御如何不明白眼前的局勢。
你庾賾不要面皮,我柳御又在乎什么?
“柳御,你什么意思?”
庾賾眼睛一瞄盯著柳御。
“職下已非靖夜司錄事參軍,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若是參與這等大事,確是違背朝廷的成法,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
庾賾微微一笑,沉吟片刻。
“你說得倒也有理?!?
庾中丞一句話,蘇徹與史赤豹對視一眼,腦袋里面千百個雷霆一起炸開。
好家伙,姓柳的這是給庾賾送了多少壯陽的靈丹,這分明是要把柳御摘出去。
“那柳繡衣,我這里就不留你了?!?
庾中丞臉上好似一張白紙沒得表情:“你現(xiàn)在就回慈州城交接一下?!?
“卑職領命?!?
柳御雙手一抱拳,又向史赤豹與蘇徹投來個兄弟愛莫能助的表情,拍拍衣袖就這么退出去了。
“去哪里啊,柳參軍?”
說話間,外面響起甲葉撞擊的鏗鏘聲。
馮不行頭戴烏紗,身披玄甲,腰間掛著一口直刀,身后紅色大氅上沾滿了污血,馮公公凈白的面皮上還沾著點點凝固的鮮血。
“見過馮公公。”
史赤豹與蘇徹立即向這位行禮。
“卑職……”
“朝廷用人之際,哪有什么高低貴賤。”
馮不行盯著柳御:“你可是要去更衣?”
柳御低下頭,哼哼一般說道:“卑職不敢。”
馮公公,您在這么帶著殺氣盯著我,我可真要更衣了。
“馮公公,這柳參軍已經(jīng)不歸靖夜司了,是我御史臺的繡衣使,我讓他趕緊交接一下,回臺中復命……”
“朝廷的事情,誰也別躲,咱們議個章程出來?!?
馮不行聲音一振:“我奉欽命處理玄山之事,現(xiàn)在事情未平,此地也算是軍中,誰若是臨陣脫逃,要問過我的軍律是否可法外容情?!?
好公公,果然正氣凜然,史赤豹心里狂喜,柳御,你那滋陰壯陽的靈丹就是煉出花來,也能勾動馮公公的凡心么?
老伙計,有苦有災,咱倆可要一起捱。
馮不行也不客氣,他直接坐在了上首的正位,史赤豹朝著一干緹騎官們擺了擺手,立即便將椅子擺好。
庾賾坐在馮不行的左手邊,算是個陪位,史赤豹與柳御兩人相對而坐,史赤豹在左邊是擠眉弄眼,柳御則在右邊面色揣揣。
蘇徹的椅子擺在最下面靠著史赤豹,卻是在思考這里面的事情。
“事情到了現(xiàn)在,我也不必遮掩什么,韋都督在北面大勝索虜,攻入豫州,這是我朝開國以來第一大勝,陛下絕不允許此次北伐再次草草退回了事?!?
馮不行將朝廷的方略和事情的內(nèi)幕一一講明。
“北朝的太師宇文睿說動洞庭龍君,也不知道許諾了這孽障什么好處,他勾動淮河水孽,一場大水,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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