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訣別之痛(2/2)
的啊?!”
“老師,這是怎么回事啊?”湯金釗大驚之下,也從阮元手中拿過了訃告,看得半晌,卻也愣在當?shù)兀蛉钤獓@道:“老師,這……看這訃告,常生公子過世之事,應當是真的了。老師,學生們都知道常生公子才學過人,這也太可惜了啊?可是老師您年紀也大了,您可千萬不要……不要傷了自己的身子啊?”
“是啊,阮中堂,您可一定要保重啊?”俞正燮、潘世恩等人眼看阮元遭此巨變,心中也是難過不已,卻也只好如此勸慰阮元道。
“常生,常生……這到底是為什么啊?”可是這時的阮元,一時卻根本不能從震驚和悲痛當中走得出來,只在原地站著,喃喃道:“爹爹知道,知道你這些年做官,一直都好,官府的事,百姓的事,你辦得都不錯,你如今也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卻怎么……怎么就去了呢?你這……這可讓爹爹怎么辦啊?我……”
忽然之間,阮元只覺右腿之上一陣刺痛,勉力抬腿走了一步,竟已堅持不住,隨即各人便聽得“砰”的一聲,阮元竟摔倒在了地上!
“老師、阮中堂!您沒事吧,您可千萬要撐住啊!”
……
阮常生的過世,讓阮元一連數(shù)日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可是無論家中之事如何,阮元本職仍是云貴總督,不能在京城久居。是以這一日阮元也前來圓明園入覲,向道光匯報會試取錄貢士一事,并將南歸之情告知道光。
“皇上,臣今日前來,想著向皇上請罪。”阮元想起會試之事,也主動向道光承擔了責任,道:“臣年邁昏庸,才學見識早已大不如前,此次選錄中式舉人,雖然和曹太傅,那、恩兩位大人多加斟酌,可仍是覺得今年會試取錄之人,經(jīng)義策論俱皆出彩者不多。臣以為,如今臣取錄的新科進士,實在是……不如三十四年前的會試了。或許舉人之中,仍有許多才學見識過人之輩,臣未能及時發(fā)覺,是臣有過,還請皇上責罰。”
“阮元啊,你何必對自己要求如此苛刻呢?”不想道光對阮元還是頗為敬重,并不認為阮元所言便是事實,道:“朕也知道你才學過人,如今督撫天下九省三十年,論實干之才,你也是朝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你再看年輕人的文章,覺得不滿意,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嗎?你可能說得也沒錯,但那是因為去年本有一場會試,或許這幾年學問出眾的舉人,去年就已經(jīng)登科入仕了,想等下一批新人出來,還要幾年工夫呢。朕這幾日也在準備殿試和朝考之事,看著新科士子之內(nèi),也還有些是不錯的,你就不要自己苛求自己了。”
“皇上寬仁,臣慚愧無地。”阮元也只好如此答道。
“還有啊,你兒子阮常生的事,朕也知道了。你……你這幾日,心里也不好受吧?”道光說到這里,倒是主動想起了阮常生,看起來道光對于阮常生也有一些印象,竟向阮元勸慰道:“阮常生的事,朕知道一些,琦善在直隸考察道府官員,經(jīng)常會向朕舉薦其中有能之人,阮常生是第一個,也是他多為盛贊的后輩,朕也遣人去保定視察過,他確實有守有為,是個好材料,如今不到五十歲就去了,可惜了啊。你若是心中確有不快,不妨再留京幾日,等到你心緒平復了,再回云南,如何?”
“皇上念及犬子之名,臣自然感激,只是……”阮元聽著道光能稱阮常生一句“可惜”,心中感動,這時也已經(jīng)老淚縱橫,泣不成聲:“只是臣的家人在保定,還需要將犬子靈柩運回揚州,擇日安葬。臣老了,也有五年沒見過臣的大兒子了,臣舍不得他,想著他棺槨南歸之前,可以去保定再見他最后一面。所以臣今日辭別皇上,明日便要南下,皇上厚愛,臣自當肝腦涂地,竭力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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