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四大書家的落幕(1/2)
“唉,一朝天子一朝臣啊。不過話說回來,這大學士、軍機大臣云云,或許對你而言,也沒什么區(qū)別了。甚至你能夠在直省久任督撫,本王看來,反而是一件幸事呢。”永瑆也向阮元勸道:“本王當年也做過軍機大臣,后來的事你也清楚。但有一件事本王倒是明白得很,國朝與前朝不同,不僅有了直省督撫,而且督撫是真的位高權重,朝廷大事,決于軍機處,但卻是督撫在做,而且,一名總督之下,那可是兩三個省啊。這般此消彼長,宰相……也不過只是朝廷之中一處要職罷了,哪里還能像唐人宋人那樣,真的去統(tǒng)領百僚,無所不攬呢?說實話,本王反而羨慕你能出去做督撫,你如今在廣州,距離皇上遠些,反而能夠自己做許多事,你真的進了軍機處,做了大學士呢?且不說別的,如今曹振鏞地位就在你之上啊?本王聽說,這曹振鏞最善于揣摩上意,凡事順著皇上的意思辦,這方面你可不在行啊?你想想,在軍機處里,總是有個比你位置更高的人與你處處掣肘,這樣的日子,你以為真的就比做總督更好嗎?”
“是啊,伯元,你在廣州,可別因為這些官場之事,竟而傷了身子啊?”鐵保也在一旁笑道:“你看如今江南孫中堂,辦的還是總督的事,也加了協(xié)辦大學士,或許有一天你也能得到如此殊榮呢?只不過嘛……如今朝中大臣大多高壽,你想要加封宰相,可能要多等幾年啊?”
“老師,學生如今總督兩廣,恩榮已足,至于這宰相之位……學生盡人事,聽天命吧。”阮元確實并不執(zhí)著于宰相之職,但回想自己為官三十年的升遷之路,卻也隱隱有些遺憾。
“哈哈,話說回來,瑟庵可是在南書房教過皇上呢。伯元,你之前受兩世皇恩,或許從來只以為盡于職分,便即無愧于心。可那之后,卻是皇阿瑪從來知人善用,仁宗皇帝跟你也算師出同門,他們都很清楚你秉性才學,所以才能委你重任,但如今皇上與你來往似乎不多,你若是依然抱著之前的心思做官辦事,本王擔心皇上會誤會,甚至貶抑于你啊?”永瑆也向阮元補充道。
“是啊,伯元,皇上的事,你……你若是之前來問問我,或許那日奏對,也會有所不同呢?”汪庭珍自從當年誤解阮元,又被阮元寬恕之后,便即下定決心,如果阮元有難,自己一定竭力相助。之前劉鳳誥一案他便已四處奔走,這時想起阮元或許尚不了解道光,便主動為他說明道:“皇上讀書的時候,我是在南書房主講過幾年的。皇上論天賦或許不如仁宗皇帝,但為人品性卻還不錯,與人說話從來客氣,并無盛氣凌人之感。若是皇上認定一位下臣本性不壞,能夠盡心做好本分之事,那皇上自然會信任于他。只是……有時皇上對于那些細小的瑕疵,卻顯得有些過分在意,若是因小失大,自然不妥。還有就是,大臣若是如伯元一般,久在外任,或許皇上對你們的看法,就會受到京城中他信任的那些京官的影響。卻不如仁宗皇帝,凡所用人,都不會只看一面之詞。這樣說來,伯元,你如今距離皇上,也確實有些遠了。”
“是嗎,多謝瑟庵兄教誨了。”阮元也向汪庭珍答謝道,只是即便如此,阮元卻也隱隱發(fā)覺,若是要他以兩廣總督的身份主動在道光面前表現自己,這樣的事確實也不是自己所擅長的。
“伯元,先前這些事我也沒有在意,說到底我也有不是。但如今我也看得出來,或許京城之中,果然有不愿讓你做宰相,甚至……想要搜尋你不足之處,企圖傾陷于你之人。這件事你自可放心,只要我還在皇上面前,我自當護你周全。”汪庭珍也再次向阮元保證道。
“伯元,其實老師能有你這樣的學生,老師已經很滿意了。”鐵保也不禁感嘆道:“老師當年也做過總督,可就是十三年前的李毓昌一案,老師一時失察,竟是釀成大錯啊。這樣說來,老師倒是也很慚愧,你說我想幫你,可我還能幫你什么呢?不過瑟庵說得也對,我看皇上……或許皇上對你還不夠了解,但你都做了五年兩廣總督了,皇上卻還能讓你繼續(xù)做下去,這是不是也說明,皇上至少對你這兩年的所作所為,還是滿意的呢?既然如此,你只管好好做事,不要失了本心,把廣州的事都穩(wěn)妥地辦下來,我相信皇上是不會為難你的。至于其他的……就只能看造化了。”鐵保在李毓昌案受到牽連,被貶新疆之后,雖然也一度被嘉慶釋還京城,可再也沒得到嘉慶重用,甚至偶有細過,便會被嘉慶嚴詞訓斥,連連遭貶,最終提前致仕,想到自己失意的過往,鐵保自然也不希望阮元重蹈覆轍。
“學生謝過恩師。”阮元也再次向鐵保拜道,他自也清楚,鐵保年紀甚至比永瑆還要大,或許這次見面,也是二人的訣別了。
“伯元,你還記得嘉慶四年,你第一次出京去做浙江巡撫,本王是怎么對你說的嗎?”永瑆回憶往事,也向阮元笑道:“那時候本王說了一句,萬里之行,今始于此。原本想著,你往返京杭一次就是五千里,湊個萬里之路出來,應該不難吧?可如今二十三年過來了,你督撫七省,兩引漕運,所行之路,又何止萬里呢?你能走出四九城,得見大江南北,天下萬千風景,我雖為親王,卻也只得困頓于此一隅之地,所以我羨慕你啊?想來我詩作雖多,卻大多只是因于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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