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荊州水利計劃(1/2)
不想阮元來到武昌才一個多月,這番戲謔之語便即得到了應(yīng)驗。
“張中丞,你且來看看,這湖北的賬目究竟是怎么回事?”這一日,阮元忽然將湖北巡撫張映漢叫來了自己督院之內(nèi),張映漢方一落座,阮元便指著手邊一疊賬冊對他問道:“你看看我這幾日算出來的結(jié)果,嘉慶十二年以前,咱們湖北一共有虧空五十五萬,前任巡撫和你加在一起賠補了九年,說是舊賬結(jié)清了四十萬,只剩十五萬了。可你有沒有算過這九年來新虧之?dāng)?shù)?我這幾日將這些年賬目清點了一遍,就這九年,新虧又有五十萬,這前后加在一起,如今虧空,更要甚于嘉慶十二年了!張中丞,你做巡撫快六年了,這新賬舊賬如何區(qū)別,你一點統(tǒng)籌之法都沒有嗎?”
“阮總制,這……下官實在是不知道怎么出現(xiàn)了這許多新虧啊?”張映漢看著阮元嚴(yán)厲之狀,額頭上冷汗早已涔涔而下,向阮元道:“總制大人,下官每年清查各府縣賬冊,好像……好像也確實有些新虧,可舊虧的五十五萬,我們每年都能補上一部分,所以……所以下官也沒在意新虧如何,誰能想到,這新虧竟比舊虧還要多啊……大人,前幾日您也來過下官撫院,您也看得清楚,下官養(yǎng)廉銀大多充了公費,其實家中根本就沒有多少余財,下官也從未……從未濫支一錢公帑啊?”
“張中丞,你的事我之前就略有耳聞,你不是貪婪之人,但這虧空之事,并不是你清廉與否,就可以解決的啊?”阮元倒是沒有過多責(zé)備張映漢,而是對他繼續(xù)問道:“你這里清點賬目,有沒有將新賬和舊賬分別清算,每年藩司那里,各府縣錢糧清點之?dāng)?shù)可否完備?還有,這些賬冊之上,有多少數(shù)字大體屬實,有多少可能只是敷衍之語,這些你清楚嗎?”
“阮總制,這……下官平日讀的是四書五經(jīng)、圣人之言,這數(shù)算之學(xué),卻……確是不甚精通。”張映漢也只得向阮元認(rèn)錯。
“張中丞,論研習(xí)儒經(jīng),講求圣賢之道,我想我做得也不差吧?”阮元卻反駁道:“但你都做了這么多年方面大員了,這撫院藩司,最根本的功夫便是清查賬目,統(tǒng)算錢糧,這一點你也應(yīng)該清楚啊?這些事圣人沒教你我,你我就不能去自己學(xué)嗎?”說著,也重新看了看身邊的賬冊,取出一份書稿,向張映漢道:“從今日起,這些清點錢糧的辦法,你必須嚴(yán)格按照我說的去做,不得有一絲折扣。首先,將湖北賬目分成新舊兩部分,新賬不足,不能去補舊賬!第二,責(zé)令湖北十府一州六十二縣,以后每年征收錢糧,每縣每鄉(xiāng),俱要賬目清楚,不得隨意敷衍!之后,將賬冊分為兩部分,一份各府縣自留,一份交到藩司,你做巡撫的,每隔一到兩年,就應(yīng)該將兩份賬冊核對一遍,若是有誤,便是府縣欺瞞恂隱,斷不可輕饒!即便如此,這嘉慶十二年以前的舊欠,大概也要嘉慶二十五年才能補足,至于新虧……我這幾日再為你定幾條賠補之法,你一一照我說得去做,大概……嘉慶三十三年能把虧空補上吧,那樣就算快的了,你可清楚了?”至于嘉慶這個年號能不能用到第三十三年,阮元一時卻也顧不得了。
“總制大人,這些下官清楚了,可是……”張映漢看著阮元嚴(yán)厲之狀,未免有些疑惑,又問道:“如今虧空日增之事,其實下官也略有耳聞,眼下湖北各府縣,若說一個貪吏都沒有,這下官不敢保證,可即便如此,下官這些年在湖北對府縣官員也頗有了解,那種人不多啊?這虧空大端,還是在于物價日增,天災(zāi)不斷,官府凡有采買,便只得加倍出價,這些年水災(zāi)又不少,許多府縣都因災(zāi)害之故,不能如數(shù)盡征盡解,以至于民欠有增無減,這些問題若是不能根治,這虧空還是補不上啊?”
阮元卻依然不認(rèn)同張映漢之言,對他解釋道:“張中丞,眼下物價、天災(zāi)之事,確實難辦,可即便如此,我想著若是錢糧清點得當(dāng),沒有貪吏中飽私囊,總也不至于虧空這么多啊?先說這采買吧,你若是凡事預(yù)先毫無準(zhǔn)備,到了出現(xiàn)問題,方才采買,那商人只會借機哄抬物價,逼你用數(shù)倍于常值的價格前往購入。所以一定要清楚采買之物常值如何,預(yù)為采辦,就可以省下不少錢來。至于天災(zāi)……我這還想問你呢,你看看這荊州的賬目,我記得荊州那里從來適合耕種,土壤也不錯,是產(chǎn)糧要地啊?為什么最近四年下來,荊州年年都在上報民欠呢?”
“阮總制,這……好像是因為荊州之地,這幾年一直都有水災(zāi),而且受災(zāi)程度往往在五成以上,如此……也沒辦法足額征繳錢糧了。”張映漢解釋道。
“荊州不該是這個樣子啊……”阮元看著賬目和一旁隨身攜帶的一幅湖北地圖,也對張映漢道:“張中丞,這幾年我在江西,只覺風(fēng)調(diào)雨順,天災(zāi)倒是比嘉慶十八九年間少了不少,你湖北距離江西也不遠(yuǎn),為何單你湖北錢糧積欠如此嚴(yán)重呢?要知道,這錢糧偶有一兩年積欠,倒也是常事,可若是一連四年,又是原本土產(chǎn)豐饒之地,這就蹊蹺了啊?這樣下來,不僅官府收不上錢糧,百姓生活也會日漸困頓,這可了得……不然這樣吧,過幾日咱們兩個一同啟程,去荊州看一看那邊實際情況,如何?”
“阮總制,您才到湖北一個多月,就……就要親自巡視去嗎?”張映漢見阮元盡心如此,一時也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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