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再任封疆(1/2)
“阮元,這次朕授你漕運總督,你可曾前后思忖,這漕運之事,是否有何力不能逮之處?”不想這日再見嘉慶,竟是嘉慶主動問起了這個問題。
“回皇上,臣……臣未經漕務,只知官民之內,多有言漕弊日甚者,可究竟有何弊,弊從何來,則眾說紛紜,莫衷一是,臣雖也有耳聞,卻還是想著,所謂百聞不如一見,待臣到了淮安任上,再行查訪,如此方為求實之道。”想著嘉慶之問,阮元不能怠慢,卻也不敢妄言,便只得如此答復,想到籍貫之事,又問道:“不過臣另有一事,卻是不解,臣本為江蘇人,揚州距離淮安亦止二三日水程,皇上以臣為漕運總督,或許會有人不服。”
“這有什么好不服的?阮元,你若是未經漕務,朕也先提點你一二,首先,你漕督任事,在漕運不在治民,是以國朝本無定制,說漕運總督不能用江蘇人。其次,這每年的漕船北上,你需跟船行進,直到天津,你一年在淮安的工夫,能有半年就不錯了。”有了這番解釋,阮元方才放心,只是說到這里,嘉慶卻也有些無奈之情,對阮元嘆道:“其實朕任你做漕運總督,也是最近這些時日,朕漸漸想著,你江蘇河漕之事,也該嚴加整肅了。”
“還請皇上示下。”阮元答道。
“阮元,江蘇什么情況,難道你還不清楚嗎?”嘉慶道:“眼下天下有三弊,虧空、河道、漕運,恰恰這三件事,最嚴重的都是江蘇。漕運運道如何,你自然清楚,河道之事,南河連年決口,虧空之上,江蘇欠款從來都在百萬以上,而且這許多年下來,不僅補不上,每年還另有新虧,若是繼續這樣下去,這天下錢糧的根本之地,可要如何是好啊?所以,朕這些時日也想著,江蘇方面,所有封疆大吏,朕一律重新用人,先能得人,方有治法啊。”
“正好,前些時日,漕運總督許兆椿見朕之時,朕見他年過七旬,精神恍惚,漕督如此重任,他已是當不起了。所以朕想著,漕督定要一名能臣赴任才是,阮元,你自以為如何?”
“蒙皇上厚愛,臣自當悉心督漕,興利除弊。”阮元當即答道。
“不過,這次朕重新用人,也并非只有你一人。”嘉慶續道:“兩江總督勒保,年紀一樣大了,正好今年慶桂也向朕上疏,請辭軍機處之職,朕便調了勒保歸京,百齡在廣東,與你一樣平盜有功,所以朕這次讓他做兩江總督。南河陳鳳翔庸懦無能,朕已將他革職,這次所用黎世序,朕看他治河之策頗有章法,為人也有清名,想來補任南河總督,也能辦事。江蘇巡撫朱理,朕記得比你早兩年登科,和你在翰林院也熟,是也不是?”這時慶桂與董誥俱加太保,可很快慶桂便自覺年邁,兼其軍機之事本已參預漸少,遂上疏退出了軍機處,嘉慶也暫時補了勒保入軍機處參決要事。
“回皇上,朱中丞人品端正,臣是知道的。”阮元答道。
“既然如此,朕也放心。阮元,你等江蘇督撫,河漕四人,俱是朕所見之能臣,到了淮安,可要齊心協力,共除河漕之弊啊。”嘉慶說著,也對阮元鼓勵道:“若是你在漕督一職上做得好,朕可以讓你多任幾年,皇阿瑪那個時候,楊錫紱一人獨任十三年漕督,漕務大治,朕若有如此能臣,自然要仿先皇故事。你做浙江巡撫,前后八年,浙江的事,不就辦得很好嗎?但這次你可不能再有私心,竟而誤了公事了。”嘉慶所言楊錫紱是乾隆中期重臣,不僅長年擔任漕運總督,而且督漕穩妥,鮮有積弊,此外,楊錫紱還編著了《漕運全書》一部,用以總結經驗,使后人得以借鑒。嘉慶這樣對阮元言及舊事,自然也是信任于他,但畢竟劉鳳誥一事尚有瑕疵,所以嘉慶也不得不提點阮元一下。
“回皇上,臣定然會同百總制、朱中丞、黎總河,共治江蘇河漕之事。”阮元想著這次能被嘉慶重新啟用,心中也自為當年劉鳳誥一案失察而有些愧疚,便即主動應答,以示至誠。
“這次南下,你也回一趟揚州吧。”不想嘉慶這時卻話鋒一轉,對阮元道:“這次你南下,本來朕也想著另有件事托你去做,《全唐文》眼下大半已經定稿,但刻版之事,朕以為你揚州有獨到之長,圣祖仁皇帝當年刊刻《全唐詩》,不就是在揚州嗎?這次揚州刻工自可再用一回,有唐一代詩文盡出揚州,豈非美事?這些初稿,你先帶一半去揚州。還有,朕記得你在杭州之時,刻過一部名為《經籍籑詁》之書,備采儒經,眼下文淵閣中也有多年未得臣下新進之書了,你也備上一份,送到文淵閣充實圖書吧。”看著嘉慶對自己刻書之事頗為認可,又特意準許自己歸鄉一次,阮元心中自也感動不已。
“臣謝皇上厚愛,只是……”然而,這時阮元卻也想到了林縣所見種種,頗為猶豫,不知這件事應否上報嘉慶。沉吟半晌,還是將這件事說了出來。只是恒豐和那屬人祝現之事,卻只得略過不提。
“林清……阮元啊,去年朕記得,你也向朕說起,外省有人借‘劉林’之名,企圖謀反,可朕也遣人在京中查問,京中名字叫劉林之人,都是些樸實百姓,哪里能做什么謀逆之事呢?”嘉慶想著兩年來阮元上報之事,雖然覺得蹊蹺,卻也不是特別在意,又道:“更何況,嘉慶十八年閏八月……這個朕問過欽天監,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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