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對手是孔璐華(2/2)
這洪亮吉一個翰林去出頭。”孔璐華似乎還是不想放棄。
“可是夫人,若是我真的不去幫稚存兄,那日后只怕夫子我出了家門也要為人恥笑了。其實不瞞夫人,早在和珅伏法之前,我和恩師就已經向皇上進言,勸皇上正法和珅之后,可以下詔求言,官民不禁。先前有位江南生員上言荒謬,可我依然認為,駁之便可,對其人身勿得侵害,最后皇上也答應了我的意見。可若是今日,我真的看著稚存兄見死不救,那外人又將怎么說我?說我言辭不一,膽小怕事,見風使舵嗎?若是到了那個時候,或許夫人再遇到會館酒宴之事,也會有更多不快吧?夫人,我今日一樣是兩難之勢,若是依了夫人,外人之間,我定要落個罵名。可不依夫人,夫人又覺得我與稚存兄一般,對女子不加敬重了。這樣想來,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啊?”阮元道。
聽了這句話,孔璐華也漸漸沉默下來,畢竟阮元已經把洪亮吉的事引到了自己一家身上,而且聽著,也頗有道理。仔細想想,既然洪亮吉已經下獄,也算是受了苦,為他所言付出代價了,似乎也沒必要趕盡殺絕才是……
她漸漸將身子背了過去,白嫩的后頸在秋天的暖日之中瑩然發光。
“夫人,不如……夫人幫我做個決定吧,稚存兄救與不救,我總得選一個啊?”阮元道。
“夫子自己看著辦吧!”孔璐華似乎不愿意再轉過身來。
“如此多謝夫人了。”阮元也恭恭敬敬的向著孔璐華的方向,做了一揖,日光落下,身影的變動也異常清楚。
隨即阮元換了官服,便即乘車向宮中而去。
這日阮元見到嘉慶時,仍能看出,嘉慶面上怒色,清晰可見。看來雖然洪亮吉已經下了獄,他心情也難以平復。嘉慶見阮元參拜已畢,也不等他開口,徑自道:“阮侍郎,你今日無有詔對,徑自前來,是為了洪亮吉的事吧?外面消息傳得,可真夠快啊。”
阮元也清楚,如果直言洪亮吉之事,只怕嘉慶當即便要怒斥自己,便道:“皇上,臣不知洪翰林究竟犯了何事,竟要拿捕入獄。只是外面風傳甚廣,已有近一日了,甚至有流言說,洪翰林已經下了死牢,臣亦不知其真偽。是以臣今日前來,是想求皇上一事,將洪亮吉所上之書,與臣一觀。若是他真的有什么大逆不道之語,臣之后便即告知京中文人,是他咎由自取,卻不要讓宮墻之外,人心惶惶才是。”
“好,那你便給朕看看,這個無父無君的悖逆之徒,在他上疏中寫了何等荒謬無倫之語!若是人人都作他這般模樣,朝廷的威儀何在?大清綱紀何存?!”說著,嘉慶取過桌邊一份長長的文稿,扔在阮元面前。阮元這才看清,原來這封上疏,是由十數張紙粘連而成。也難怪永瑆王府收到上疏之時,一直稱其為書信。
可看著上面文字,只讀得數行,阮元心中也是暗自一驚,上面所書乃是:
今天子求治之心急矣,天下望治之心孔迫矣,而機局未轉者,推原其故,蓋有數端。亮吉以為勵精圖治,當一法祖宗初政之勤,而尚未盡法也。用人行政,當一改權臣當國之時,而尚未盡改也……今一則處事太緩,自乾隆五十五年以后,權私蒙蔽,事事不得其平者,不知凡幾矣。千百中無有一二能上達者,即能上達,未必即能見之施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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