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乾隆之死(1/4)
乾隆被群臣太監(jiān)扶下乾清宮后,即便被送回了養(yǎng)心殿休息。所幸嘉慶也早已做了三年皇帝,元日祭拜、行禮流程,已不陌生,于是嘉慶依然依從舊例,將這一日的各種禮節(jié)如數(shù)行畢。直到黃昏之際,一日的元日大典才勉強結(jié)束,而乾隆卻依然說不出話來。
到了夜里,乾隆又漸漸發(fā)熱,兼之口不能言,嘉慶與和珅等一干大臣也自憂心,只得紛紛在養(yǎng)心殿畔尋了地方將歇一夜。直到初二日正午,乾隆才漸漸發(fā)出了聲音,聽聞殿內(nèi)鄂羅哩傳信,嘉慶才放下心來,與一眾大臣重新進了寢殿,等待乾隆吩咐。
“皇上……颙琰……”乾隆看著嘉慶入內(nèi),雖是依舊無力,卻也不無眷戀的看著兒子。嘉慶雖深知父親平日嚴格,喜怒不形于色,但畢竟父子親情深重,這時眼見乾隆雙唇無力蠕動,知道父親這一病倒,可能再無回天之力,也連忙奔了上去,緊緊握住乾隆雙手,眼中兩行眼淚涔涔而下,哭泣道:“皇阿瑪,您吉人天相,可千萬要堅持住,兒子……兒子還等著給您辦九旬萬壽呢。”
“皇上,不必說了。”乾隆高燒了一日之后,反而比所有人都要冷靜,道:“朕的病情,朕自己最清楚,自古帝王,三代以下再無九旬之人,朕活不到那時候,也沒什么遺憾的。皇上,你從去年起,就開始自己處理政務了,朕一直看著,你辦得很好,朕沒什么不滿意的。這大清的天下,由你撐著,朕放心。你……去叫內(nèi)閣學士過來,讓他們起草遺詔吧。”
“皇阿瑪,這……”嘉慶似乎還是不敢相信,父親的生命已經(jīng)到達終點。
“朕想看著朕的遺詔,有何不可?”乾隆緩緩道,他一生好強,素來希望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此時大限將至,也不忘了從而而去,不給后人留下半分修改遺詔的空間。嘉慶聽了,知道父親圣意從來是不能違逆的,只得點了點頭。乾隆也轉(zhuǎn)過頭來,對著和珅等一眾入殿大臣道:“你等切記,朕去世之后,不可沉溺于喪儀,政事務須一切如常,眼下前線軍務,依然是最要緊之事,切不可有半日耽擱。朕死之后,爾等務必盡心國事,一心把前線戰(zhàn)事先解決下來才是,同列之間有什么不快,就都擔待擔待吧。”
“太上皇!”和珅這時聽乾隆之言,觀乾隆之色,深知這一二日可能就是乾隆的大限了,也連忙向前爬出數(shù)步,再行跪倒道:“太上皇天縱神武,英哲睿斷,川楚賊人,近已望風披靡。可太上皇去后,這前線的戰(zhàn)事,卻如何主持才是?是以臣斗膽上言,于皇上之側(cè),設議政王大臣數(shù)人,共襄大計。如此,則川楚指日可平,天下不過數(shù)年,便可重現(xiàn)盛治!”
“議政王大臣?”乾隆似乎也有些疑惑。
“是,臣想著,定親王綿恩年長穩(wěn)重,為人能持大體,成親王是皇上之兄,從來與太上皇學習兵法戰(zhàn)陣,還有睿親王淳穎,此數(shù)人皆是良輔之選,若選做議政王大臣,上下協(xié)力,天下方能早日太平啊。”和珅道。這時他舉薦綿恩、淳穎和永瑆,一方面是真心想著乾隆能任用他們,方便限制嘉慶,這樣自己后面就會更加從容。而即便乾隆不允,宮中眾人清楚他舉薦之事,很快也會讓三王知悉,到時候三王或可感念和珅舉薦之恩,從而相助于他。即便不能,這一舉薦,三王與和珅之間的關系,也必然遭人非議,至少三王面對外人和嘉慶,都會產(chǎn)生相疑之心,也有利于自己行動。
“和珅啊,你怎的忘了?這議政王大臣會議,早在朕年輕之時,便已再無用處,朕將它裁撤了,反而許多事辦得更快了呢。”乾隆似乎不愿意接受和珅的建議,又道:“再說了,皇上登基至今,已經(jīng)是第四年了,怎么做皇帝,皇上清楚。前線的事,有你們軍機處協(xié)力相助,就已經(jīng)足夠了,多叫那許多人來,人多口雜,反而誤事。朕意已決,日后戰(zhàn)事,就由皇上親決,軍機處若有不同意見,只管和皇上商議,皇上,軍機處的意見若是合理,你也要多加采納才是,可知道了?”嘉慶也連忙應是。
“太上皇,可是……”和珅還是希望自己的“上策”能夠成功。
“不必再說了,朕用了你們軍機處六十年,怎么能把事辦好,朕清楚。朕也有些倦了,你等都先退下吧。”乾隆也沒給和珅繼續(xù)辯駁的機會,眼看乾隆下了命令,和珅等一干重臣只得先行退下,嘉慶又陪著乾隆待了一會兒,也離開了養(yǎng)心殿。
看著空無一人的養(yǎng)心殿內(nèi)寢,乾隆也不禁嘆了嘆氣,似乎既是無奈,又是失望。
這日嘉慶和群臣都先行退出了養(yǎng)心殿,嘉慶暫歸毓慶宮,其余重臣則在皇城內(nèi)尋了空房,暫時歇下,以免乾隆病情突然生變,入內(nèi)不及。乾隆自又安歇下來,到了一更時分,忽然對鄂羅哩道:“鄂羅哩,朕有些發(fā)冷,你將炭盆拿得近些,之后便出去吧。”
鄂羅哩聽著乾隆言語,只覺話中有話,一時雖有些疑慮,卻也將炭盆移到了乾隆身前,隨即出門看守去了。過不多時,只聽寢殿中火聲大振,“咝咝”作響,似乎是什么物什被點著了一般。
“太上皇,太上皇您不要緊吧?”鄂羅哩忙又奔回,只見乾隆仍是臥在床上,呼吸急促,卻似乎比先前更為疲倦,盆中炭火倒是旺盛如故,這樣看來,方才可能也沒發(fā)生什么大事。
“無妨,這火生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