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莫名心安(1/2)
“還說沒事,皮都擦破了!”蘇小蕓皺眉,沾了點消毒水小心翼翼替他清理傷口。
“小事兒。”秦銘揚本想收回手臂,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便由著她。
貼了幾張創口貼,怕衣服蹭到傷口,想了想,她又在外纏了幾圈醫用紗布。這么一瞧,一指長的傷口硬是給包成了粽子。
望著白花花的一團,秦銘揚哭笑不得。想動動手臂,反而不靈活了。
“別動!”蘇小蕓一把將他按回了回去:“小心傷口。”
“又不是傷筋動骨,就一點兒皮外傷,不礙事兒。”
蘇小蕓不理他,小手翻飛,替他拉外套拉鏈。
“喂,你干嘛?”秦銘揚挑挑眉,故作驚慌:“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啊!”
“想什么呢!”蘇小蕓沒好氣剜了他一眼,手中未停。
“別動!我看看你肩膀有事沒有。”她一聲冷喝,有效制止了男人的微拒。
掀開毛衣,入眼的,便是一片寬闊的背脊。堅實有力,肌理分明,在昏黃的燈下,健康的銅色肌膚很是惹眼,那上面兩道痕印更令人觸目。
“你經常受傷?”撫了撫肉楞子,她輕聲問。
“你是指肩胛骨那兒吧?”她的指尖輕柔冰涼,觸在肌膚上時讓他輕打了個顫:“……前年參加抗洪救災時不小心弄的。”
“還疼嗎?”蘇小蕓用手指暗自量了量,足有五公分長。
“早就不疼了。男人大丈夫,這點小傷算什么。”秦銘揚淡淡說。
“那這兒呢?”蘇小蕓把衣服往上掀,重重按了下一片青紫的肩頭。
“嘶……”秦銘揚猝不及防,不由痛哼出聲。
“我還以為你鐵打的呢。”蘇小蕓哼了聲,轉身去桌上拿紅花油。將粘膩乎乎的液體倒在掌心,替他揉著傷處,嘴里不忘擠兌他:“你是不是回回都這么拼命?”
秦銘揚未答,他闔上眼,仍舊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不會有事的,干我們這行的,首先要保護好自己,才能救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你這也叫保護自己啊?”蘇小蕓莫名有些動氣,指上力道也重了幾分:“我看你簡直是玩命還差不多!”
秦銘揚悶哼了聲,心卻驀地一暖。蘇小蕓語氣里的埋怨他自是聽得清清楚楚,亦能感受到她滲透其中的關心。
蘇小蕓撇撇嘴,小聲咕噥:“一身的傷,被你老媽看到怕是要心疼死了。”
“……我媽很早就過世了,她老人家就算心疼,也只能托夢了。”猛地提及母親,秦銘揚滿目黯然。
蘇小蕓手一頓,心里突然挺不是滋味兒。見他一臉傷感,不免有些內疚:“對不起啊,我……”
“沒事。”秦銘揚穿好衣服,語帶輕松說:“我沒什么忌諱,你也沒必要自責,再說還要謝謝你擦藥呢。”
見蘇小蕓仍舊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么,便俯身揶揄:“發什么愣?莫非是在垂涎我的美色?”
他的臉倏地放大,狹長的烏眸似笑非笑直盯著她,蘇小蕓低呼一聲,瞬間回神。
臉上一紅,說話也結巴了起來:“瞎說、說什么呢!要不要那么自戀?!”
沒想到伶牙俐齒的蘇小蕓也有磕巴的時候,秦銘揚低笑一聲,整顆心都飛揚了起來,原本火辣辣的肩膀似乎也沒那么疼了。
窗外漆黑一片,遠處稀稀拉拉的燈火將山里的夜襯托的分外靜謐。望著一墻之隔的衛生站,蘇小蕓秀眉緊鎖,也不知譚大嫂和譚老三醒來了沒有?
原本計劃晚上去譚家看看的,眼下情況有變,什么事兒也只得等到明天再說了。
她跟秦銘揚被臨時安排在教師宿舍歇息。學校孩子不多,籠統也就百來號人,開設班級也只有一至四年級,高段年級的孩子得到二十里外的鎮上念書。學校小,老師也只有三個,還得身兼數職。
這幾年也曾有大學生前來支教,卻因條件太過艱苦,剛到一年,那些城里長大的孩子便又迫不及待走了。
蘇小蕓明白,很多打著“愛心支教”旗號的年輕人,不過是將這里當成了一個跳板,為了以后的錦繡前程,為了能在工作履歷表上劃上濃墨重彩的一筆罷了。真正能做到十年如一日,將一腔熱血整個青春揮灑在大山深處的人委實不多。
而那些默默奉獻的人們,才是最值得尊敬的。
沙河村小學后來在各界人士的共同捐助下,蓋起了二層小樓,操場擴建了,教師宿舍也翻新了,可新老師卻一直沒下來。除了本地老師的三間宿舍之外,這其他兩間便一直空著。
“你餓不餓?”直到肚子咕嚕嚕一番抗議,蘇小蕓才想起晚飯還沒解決。
吃點什么好呢?
掃了眼空蕩蕩的房間,一張書桌,一張單人行軍床,兩把椅子,似乎再也找不出別的東西了。
早知道就該在鎮上買點吃的帶來了……蘇小蕓有些懊惱的想。
“廚房在外邊。”秦銘揚拉開舊木門,開燈后一瞧,笑道:“看來我們運氣不錯。”
蘇小蕓跟去一看,狹小的陽臺上,靠墻邊有一只半舊的煤氣罐,上邊擱著一只缺了耳朵的炒鍋。
她雙眼一亮,挽起袖子試了試開關閥,還好,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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