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福仙耳旁論空空(2/4)
’字,他們三人加起來都論不過獨孤梅。
一縷道韻如海邊微風般緩緩散開,這觀海門來的論道高手(仙人之下),已緩緩開口,嗓音空靈虛幻。
且聽此人朗聲說道:
“空之一道,東洲善解者不多,余昔日有幸得見數篇經文,乃西洲煉氣士傳來,出自西方教主尊位。
“其中有言,空之境,自淺入深,當有四重。
“第一重境界,空則無,為無有之解。只有你茶杯中的茶水空了,才能裝下新的茶水,你茶水滿了將其喝掉,又變得空空如也,此乃有即是空,空即是有。
“第二重境界,空則見,你我皆是修者,修心容納天地大道,紅塵俗子為自身之欲所蒙蔽,如何能見道、如何能明心?只有放空紅塵欲念,放空自身精神,方可見道之存。”
這般話語一落,各處的散修已是有人開口叫好。
更是有散修端著玉符奮筆疾書,目中滿是喜色。
但獨孤梅的嗓音并未停下,他站起身來,背負雙手,輕吟緩道:
“第三重境界,空為性、為慧,道心有空,才可無所不容,道心秉空,無所不凈,是故,空性是為萬性,只有放下心中牽掛,放下心中煩擾,不以欲、色占據心神,方可容納天地至理,抵達道之彼岸。
“第四重境界,倒是我也悟不透的,經文有言——空為假。
“天地萬物,皆在伱我眼中,你我方可知其所存,若你我閉目不見,對你我而言,其存與不存可有差異否?與我而言,非存也,故你我于旁人、于天地、于萬性,均為空。
“萬物之緣法,與我所結者皆為我所結,若我為空,則緣法為空,緣生緣滅、幻夢幻真,劫禍災難又如何傷我?
“秉持空之道,自可道心無虞,踏仙路而求自身逍遙。
“只有真正明悟了空之境,才可使得自身超脫形之拘束,放彗性于天地之外,問長生于天地之間!”
“好!”
四處響起陣陣叫好之聲。
獨孤梅嘴角含笑,低頭注視正皺眉思索的李平安。
李平安著實思索了好一陣。
他總覺得,這套論述自己在哪聽過,而且聽了很多次……
啊,對!
這玩意不就是自己老家佛教常說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嗎?
等會,西洲的教主……西方教的兩位教主?
好家伙,東洲是三清道祖的道承傳承之地,竟有西方教經文廣泛流傳,還能被大宗弟子隨意參悟。
三清道祖的門人弟子不出來管管嗎?
周遭響起了陣陣聒噪之聲,卻是不少散修在旁起哄,說讓李平安莫要自取其辱,就這般認輸退下,免得道心受阻、得不償失。
顧傾城和雨映書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顧傾城的眼神大概是在感慨:‘論道要論到這種程度嗎?’
雨映書這體修相對單純一些,此刻想的是:‘這人說的好有道理啊?!?
雅間內,徐升老仙人與顏晟長老同時搖頭嘆氣。
這觀海門弟子,憑借一篇關于‘空’的經文,已是將這般道理詮釋的十分深透。
這并非是說,這獨孤梅就已是有了這般道行,獨孤梅頂天只是修到了‘空’的第二重境界。
但論道,論的是自身對道的理解。
獨孤梅的四重空境一出,想與之辯駁,著實困難。
“這也怪不得平安,”徐老仙人低聲道了句。
雅間內的眾仙各自點頭。
牧寧寧已是開始擔心,自己師兄會不會被折損了道心,影響今后的修行路。
而在樓下的角落中,那位清瘦老道,此刻已是將目光鎖定在李平安身上,他也想看看,這個此前一度占據了上風的年輕人,對空之道有何理解。
此‘空之四境’源于西方教,若真論道贏了,該老道總歸是會有些不愉的。
忽然。
“何其荒謬!”
李平安冷笑著道了句,圍觀的散修立刻沒了聲響,各自皺眉看著李平安。
不少人已是打定主意,只要這萬云宗弟子有胡攪蠻纏的跡象,他們就立刻出聲呵斥,免得污了他們的耳朵。
“哦?”
獨孤梅淡定地坐下,笑道:“諸多道友在這邊看著,道友若有高見,盡管言談。”
“高見算不上,只是覺得,道友這是走上了歪路。”
李平安輕輕搖頭,淡然道:
“道友之空論,本不值一辯,但此地有諸多同道,莫要誤傳了才是。
“道友所言之‘空’,應當也是對西方教經文有些誤解,此‘空’非‘空’,實乃‘空寂’。
“你道【空即是有】。
“初聽宛若陰陽相生相滅這般至理,但細細琢磨,又非此理。
“茶杯的茶水空了才能裝下新的茶水,這茶杯本身就不存在嗎?喝茶倒茶之人就不存在嗎?茶水不過是從杯中去了你口中,是從壺中去了杯中,你不識人、壺、杯,而只是盯著那杯子,就說——你看,杯中之水有有無無,此非空即是有、有即是空?
“實乃謬論!
“在你舉的這個例子中,有與空、虛與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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