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容恪番外十九 一夜之間白頭(2/3)
文件打印點東西,每天十分清閑,薪資卻和高層相差無幾,說白了就相當于變相養著她,白茉莉沒有賀潤的傲骨,也沒有賀潤安全的處境,他沒辦法給她送出去,送到其他地方,只能養在自己的企業,才能杜絕麗娜伸出的毒手。紀容恪心里也清楚,這事瞞不住,他無緣無故安排進來一個吃閑飯的,員工都不瞎,想要避免紛擾都很難,他吩咐何一池再三警告白茉莉,不要四處散播謠言,更不要提起陳年往事,紀容恪之所以這么擔憂,不是他擺平不了流言蜚語,而是他怕傷害到馮錦。
馮錦出獄了。
一切都藏不住。
她提早釋放了兩個月,出獄原因是她腦子被撞壞了。
紀容恪從武警醫院直接把馮錦接回來的,她當時陷入昏迷,顱腔里有很多散開的凝固血塊,大夫說有腦出血的前兆,搶救了兩次才平穩惡化的跡象,一度生死攸關。
何一池詢問了當時在場的獄警,馮錦是在擰燈泡過程中不小心踩空了扶梯,從大概兩點五米的高度墜下來,當時范圍所及沒有人能夠扶住或者接住她,俯沖下來的重力讓馮錦在低空翻了半圈,頭部傾下砸落在地上,磕到了額頭,索性她脖子墊在一塊防滑海綿上,使頭部沒有完全磕中,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很有可能因此一命嗚呼。
紀容恪借機對女子監獄發出一紙訴狀,指控看守人員沒有保護好女犯的安全,要求進行精神和肉體的雙重賠償,紀容恪不缺錢,自然看不上那點物質賠償,他目的無非是在一系列輿論加持下,將最后未服刑的余期也減掉,而最終結果自然在他掌控意料之中。
紀容恪為了陪伴馮錦,推掉了公司全部工作和應酬,將他積累的兩個月年假都用在這一件事上,由何一池暫代他掌管紀氏名下一切事務。
紀容恪有將近八年沒見過馮錦了,她消失在他的現實世界里,可沒有消失在他的回憶中,她日日夜夜都纏繞在他夢里,好的壞的,哭的笑的,折磨著他不得解脫。
他有時候想,她可真狠啊,她離開的悄無聲息,竟沒有一絲預兆,他在得到她自首消息時都難以置信,他覺得真可笑,那般強勢固執又聰慧的馮錦,她怎么可能讓自己走上絕路,她就算推所有人下深淵,她也不會跳下去。
他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望著她蒼白如紙的臉,她剪了短發,剛剛過耳朵的長度,顯得尤為俏麗精致,可她太瘦了,尖細的下巴和塌陷的眼窩,讓他在醫院看到她第一眼就疼得險些落下淚來,他抱起她回家時,一路上動也不動,脊背無比僵硬的直挺著,他不敢讓她坐車,他怕顛簸會顛碎了她,碎得拼湊不起來,在他懷中在他視線里四分五裂隨風而散,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她,他真怕她眨眼又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紀容恪知道,一旦馮錦再離開,一定是對他傷心絕望到不能彌合的地步,她將徹底不回來了。
他想到這里無法控制握緊了她,他這顆心啊,已經抵抗不住與她分離片刻。
紀容恪發誓這輩子也不會讓她掉一滴眼淚,不管他還能活多久,不管余下他還能給予她多少歲月,她都是他的天,是他的命,是他不可分割的呼吸。他愿意拋下高不可攀的身份,呼風喚雨的地位,和他唯我獨尊的一切,將她看作至寶,如影隨形,連去廁所他都不要松開她了。
可此時躺在床上昏睡著的馮錦早已感受不到他的心疼和在乎,她陷入了一個嶄新的世界,這個世界沒有陰謀沒有惡毒,沒有算計沒有悲傷,她是自由的,是快樂的,她貪戀這一絲美好的凈土,遲遲不肯醒來,她愿意睡著,她不想睜開眼睛。
她昏迷了很多天,多到紀容恪心慌,華南最好的醫生進行了無數次會診,仍舊勘測不出她任何蘇醒過來的跡象,她腦海內的血塊分明融了,可她就是不醒,她似乎喪失了求生的意志,她并沒有任何留戀支撐她與要擊垮自己魔鬼斗爭。
包括一一,包括紀容恪。
都不足以喚醒她沉睡的靈魂,讓她拋棄和這個世界說再會的決絕。
她要強了半輩子,可她并未得到什么,倘若她的堅持和執著換不來半分她渴求的,那還不如從此懈怠,她還能偷個懶。
紀容恪知道她倔,陌生的醫院讓昏睡的她畏懼,她不喜歡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味,也不喜歡冷漠的白大褂在眼前不斷飄飛,她害怕,醫院代表著鮮血死亡和掙扎,代表著多少崩潰的家庭頹廢破敗的悲哀,代表著多少向陽的花海淪為枯萎的殘渣。
他一意孤行要將馮錦帶回藍羽,他說她能感覺到家的溫暖,她活了三十二年,她最想要一個家,他給晚了,可他最終還是給了,她如果肯原諒,她會醒過來。
可馮錦在這又一段漫長時光里,仍舊沉睡得那般嫻靜。
她無法吃喝,只能依靠導管勉強輸送液體維持生命,寬大病號服下的肉體是一層皮包裹著一排排堅硬的肋骨。
她瘦得太可怕,根本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她的脆弱,她真的一觸即碎。
紀容恪不斷親吻著她瘦成一把枯柴的手背,他覺得自己真能忍,竟然沒發瘋去把監獄扒了,他對馮錦有近乎癲狂的占有欲,這一絲欲望強烈到他甚至容不得她看其他男人一眼,對其他男人笑一下,哪怕只是禮節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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