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容恪番外十八 愛你恨你,問君知否(2/3)
的光景,二十一二歲的樣子,明媚多情,溫柔似水。
就像那河里閃爍的銀光,比月亮還美。
他記住了這個姑娘,可他沒找過,華南地盤雖然大了去,可他找個人不難,紀容恪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沒去找,他也許還猜不透他看她第一眼怦然心跳是為了什么,也許還不知道鬼使神差打開扇子接住她耳畔落下的槐子花是為了什么,她嫣然一笑垂眸看燈籠的樣子,他倒是記得深刻。
白茉莉在紀容恪失神間,已經喝掉了半瓶紅酒,她顯露出幾分醉態,她不斷喊他名字,她眼底這微醺的醉態像極了喝多的楊玉環,她軟綿綿的身體趴在紀容恪懷中,吐出的氣息幽蘭中帶幾分醇香。
紀容恪記得她年幼時候最喜歡看長恨歌,她不識幾個字,纏著他講故事,聽到唐玄宗到山上拜訪成仙的楊玉環,她哭得像什么似的。
她喜歡看圖,圖畫得也真,她常在喝了米酒后指著那臥在軟榻上的楊玉環,嬌滴滴笑著問他,“像不像我?”
紀容恪看了一眼,發現果然很像,畫師就好像描摹著白茉莉的樣子畫上去的,她伸出一根細長的手指,在紀容恪顴骨上戳了戳,“要不要當唐玄宗?”
他理也不理,當她胡說八道。
米酒那么香甜,竟然還能喝醉人。
白茉莉指尖勾住紀容恪的手,扶著他讓他捧住自己的臉,他掌心經過的地方是淚痕連連,將他滾燙皮膚變得濡濕。
她顫抖著問他,“這幾年,你過得好不好。”
紀容恪不知道怎么說,他也不清楚自己過得好不好,說好,他很久不曾笑過了,說不好,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馮錦把她的歲月都留給他過了,他怎么有權利不讓自己認真活下去。
他最終只含糊其辭說,“還那個老樣子。”
白茉莉搖頭,她眼淚在晃動間,簌簌飛濺出來,落在紀容恪眼皮上,他眨了眨。
“可我過得不好。”
她說完看著他,她目光灼灼,“從離開你之后,我過得都不好。我陪伴九叔心不在焉的熬了那么久,越來越知道兩個人相愛的可貴,感情是這世上最難得的東西,曾經我握得那么緊,揣得那么滿,是我自己把它灑了。”
紀容恪垂眸不語,他看著桌上淅淅瀝瀝被濺落的酒,“悔悟了就好,還來得及。”
“來得及嗎?”白茉莉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我就知道還來得及,我就知道你不舍得。”
紀容恪瞇了瞇眼,他用手指碾磨過那滴圓潤的液體,“以后路還長,再別錯過好男人就是了。”
白茉莉臉上的笑容倏然僵住,她才聽出他口中來得及不是指自己,她眼淚在這一霎那翻涌而出,“你嫌棄我,嫌棄我被九叔糟蹋過,配不上你。我洗澡,容恪,我洗掉一層皮,讓你親眼看著,你別和我計較那么多,原諒我一次,好不好。婚姻名分我什么都不要,我不在乎。”
紀容恪蹙眉,他不知該怎樣解釋,最終他搖頭,“她跟我時也不是完璧,愛情不該問那么多前因后果。”
愛情。
白茉莉的癲狂戛然而至,她眼神怔了怔,他談到了愛情。
她忽然大笑出來,笑得幾乎止不住,“愛情是好東西呀。讓人不飲酒都能醉,我還以為這輩子,除了我誰也得不到你的愛情。”
她說完這句話忽然類似絕望的起身,猛烈而來的動作碰倒了身后的軟椅,尖銳的聲響中她決絕撲過來,像是沒站穩,又像是蓄謀已久,紀容恪來不及分辨,只本能想扶住她,她還穿著高跟鞋。
然而他手在她搖晃與顫動中不小心擦著她胸口掠過,隨著她傾壓下來的動作,溫熱的掌心直接扣在了白茉莉起伏柔軟的高峰上。
他腦子里倏地一下炸開了,像是層層遞進的濃霧,把他的世界變得模糊一片。
理智讓他收手,可她整個身體都橫在自己懷里,他手臂被壓住,動彈不得分毫,他只能一點點擠出,可在這個過程里,白茉莉察覺了,她看著他,目光里柔情萬種,任他鐵石心腸,也不得不動容。
他聽到她說,“這么多年,你為著這荒唐又固執的愛情守身如玉不累嗎。”
紀容恪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有差不多八年半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妻子,一個非常嬌嫩年幼她近二十歲的妻子,不是很漂亮,但乖巧溫柔,纖細嬌小。這樣的女人最能激起男人的渴望,遠比空有一副美艷皮囊要靈動誘惑得多。
誰也不相信,亦不會想到。
這段婚姻是以形式的存在而延續下來,延續了整整八年。
男人是偷腥的貓,是饞肉的狗,嬌妻躺在身邊哪有不嗅一嗅的道理,莫說千萬局外人,何一池也從沒想過賀潤至離婚那日還是完璧之身。
他也是男人,他不會把同為男人的紀容恪想得那般偉大,坐懷不亂是千百年前的佳話了,湮沒在復雜人性的欲望河流中早已尸骨無存。
可紀容恪確確實實沒有,他知道自己不會和賀潤過一生,他是壞,壞透了,壞到了骨子里,可他盡全力給了她尊嚴,給了她體面,也給了她離開自己后,清清白白的身體去尋覓真正的良緣。
他能做到的唯有這一樣。
他做到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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