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紀容恪像瘋了一樣(1/2)
我曾以為醫院的太平間最恐怖,陰寒得一年四季都是深冬,而我后來才知道自己的孤陋寡聞多么可笑可悲,死其實并不值得畏懼,它是靜止的,早已失去了動態的本能,它無法勾勒出黑暗的影像,也留不下讓人生不如死的痕跡。真正令人崩潰窒息的,是面對無數想要你死的活人,和我現在所身處的沒有窗子、空氣凝固、到處冷冰冰毫無人情味可言的審訊室。
我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厚重的木質擋板,橫在我腰間,我兩只手自由的落在上面,沒有被戴上手銬,我還是無拘束的,可我身后兩名時刻死死看守的警衛仍舊讓我有些煩躁,我討厭被束縛,討厭被看輕,可從我選擇踏入這片土地那一刻,我也知道我將面對永無止息的禁錮,也許到我死都不得掙脫。
兩名刑警正副手和一名女警筆錄員坐在我對面的桌后,主審訊始終盯著我,我沒回避他目光,和他四目相視,我不曾怯懦,也沒有一絲慌張。
他看了我許久,想不通一個如此年輕瘦弱的我,怎么就沾上了那么多鮮血,成為江湖人傳得那般離奇的嗜血狐媚。
他更想不通我為什么要來自首,這樁案子分明已經成為了懸案,不管內部如何訌戰要求為衛坤討個說法,讓他死而瞑目,但上級始終壓著,誰也沒辦法翻案調查,我本可以逍遙法外高枕無憂,我有紀氏的庇佑,有賀渠的保護,沒有十足確鑿的證據誰也動不了我,按道理無論如何我也走不到這一步。
然而他們還不了解這其中的自相殘殺,更不了解證據已經有了,只是在賀渠手里,他貪婪得想要以此脅迫滿足私欲,我只是走了一步最正確的棋,擺脫了別人對我的利用,但這些我永遠不會講。
主審訊兩只手握到一起,他清了清嗓子,看著我說,“我不知道該怎樣稱呼你,是賀太太還是馮小姐,哪一個讓你更舒服呢。”
他對我還算客氣溫和,并沒有橫眉冷目,大抵因為賀渠的身份,他還不敢太造次,社會地位這樣的東西,可以在任何場合為自己保駕護航,在某種特定環境下,也可以把黑的變成白的。
我用無所謂的語氣告訴他隨意,不過最好叫馮小姐,我不想牽連進賀渠。
他笑了笑說,“你剛才說你殺了衛坤,是這樣嗎。”
我點頭,我將那一晚的詳細情景敘述出來,不過我省略掉了我殺他的動機以及我們之間射擊到紀氏的對話,我在陳述過程中耳畔除了我淡淡的聲音,就是打字員噼里啪啦輸入的脆響,他們緘默聽我說完,面面相覷后臉上都是凝重無比的表情,氣氛驟然變得十分冷卻。
“你的動機是什么呢。當初衛坤尸首發現后,我們第一時間懷疑過你,可是我們也非常好奇他沒有和你有過沖突,你卻對他痛下殺手,是出于什么緣故。”
我默不作聲,垂眸看著他面前擺放的水瓶,他察覺到我的想法,伸手拿起一瓶水起身繞過桌子遞給我,我擰開后急切喝下多半瓶,他重新坐回去,耐心等我喘息后開口。
我抿了抿唇上的濡濕,一邊把蓋子擰回去一邊漫不經心開口,“他要暗中調查紀氏,這就是我殺他的動機。”
“你是因為他調查紀氏,還是因為他調查紀容恪。”
這刑警想和我玩兒文字游戲,換做沒兩把刷子的人,坐在審訊室這個位置,早都懵了,知道自己九死一生,還不如傾囊吐出,爭取一線生機,就算不這樣想,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和理智與警察斗智斗勇左右周旋,可他剛開口我就知道他想套什么,我否認說,“紀容恪是紀氏創始人不假,但他平時并不干預紀氏的生意,尤其在他娶了賀潤之后,他忙于賀家的生意,已經處于半脫離紀氏的狀態,紀氏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下,包括新標碼頭那些見不得光的黑暗交易,都是我來出面。所以凡是對紀氏意圖不軌的人,觸犯了我的利益底線,我殺衛坤的緣故就是這個。而紀容恪也是在你們知道后才知道的。”
主審訊眉團驟然深蹙起來,在我的供詞中,紀容恪被擇得干干凈凈,他們目前本來也沒有資本和能力扳倒他,但也多少想從我口中挖掘一些東西,沒想到被堵得這樣死,將紀容恪定位在一個毫不知情的位置上,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副審訊忽然問我,“據傳言你和紀容恪是情人關系。”
我看著他不語,那名女警目光在我身上流連片刻最終落于我凸起的腹部,“你懷孕了。”
我手在腹部上撫了撫,“這是我的私事,和案情無關。”
我說的十分冷漠,不留任何通融的余地,他們也沒有對此逼問,那名主審訊將我進來便交上去的包裹取出來,他們播放了錄音,也翻閱了相關證據資料,每個人臉上都是莫大的難以遮蓋的震驚,似乎對于賀家卷入的這場丑聞不可置信。
主審訊問我,“這些東西你從哪里得來。”
“紀氏血滴子。”
他深深吸了口氣,脖子上的青筋驟然凸起,“你有人證嗎?”
我不敢貿然吐露賀潤,我也擔心她會中途反悔,反而給我架空在一個極其尷尬的位置,我們已經約定好,三天之內她過來做證人,如果她不來,就是計劃有變,我不能把最大的賭注壓在她身上。
我反問說,“這些還不夠?賀歸祠買賣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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