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1/3)
我從茶樓出來,有些漫無目的,我為這樣在十字街頭彷徨的自己可悲而可笑,其實我還是沒有準備好吧,那樣被禁錮自由的生活,我也沒有那么坦然而勇敢的接受,否則我逃什么,躲什么,我該立刻去面對,何必像流浪人,貪婪這天空多一秒。
賀宅的管家到門口接賀潤,見到我從里面出來,怔了一秒和我打招呼,我視而不見,徑直從他旁邊穿梭而過,理也沒理。
管家有些驚訝,不知道是否認錯了人,但看上去又的確眼熟,他追上來攔在我身前,確認是我后,他喊了聲少夫人,我冷眼看他問他有事嗎,他一愣,“少夫人上車,我載您回去。少爺從琵城回來了,也在賀宅呢。”
我覺得他很煩,非常不耐推開他身體,從他旁邊往前走,我一邊走一邊對著面前虛無的空氣說,“我不回去了,這事他知道,記住不要打擾跟蹤我。”
我站在街道口等出租,賀潤沒多久也從茶樓內出來,她邁下臺階聽管家提及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來,我正好已經攔上了一輛車,她往前狂奔了幾步大喊嫂子!
我腳下頓住轉頭看她,她沒有說什么,即使隔著這么遠,我依舊能看到她嘴唇在不斷顫抖,她似乎有千言萬語,最終又無語凝咽。
她只是默默站在那里望著我,眼底驚濤駭浪和不忍憐憫,我不喜歡別人用這樣的目光給予我一份施舍與仁慈,我干脆朝她笑了一聲,毫不猶豫鉆入車中,揚長而去。
司機開到紅綠燈口等候時問我去哪兒,警局兩個字到唇齒邊又被我咽了回去,我問司機幾點了,他告訴我十二點,我盯著車窗外的人潮人海車水馬龍,“警局是二十小時都有人值班辦案嗎。”
司機一怔,他從后視鏡里略帶驚奇和防備的打量我,我察覺到他滿是畏懼的目光后笑著說,“我去找朋友,和我自己沒關系。”
他這才松口氣,“應該是。你朋友白斑夜班你不清楚嗎。”
我沒有理他,我忽然想起彪子喜歡聽書,他說三門樓有個老書場,開了五十多年,專門撿華南響當當的人物說,也不添油加醋,也不添枝加葉,原汁原味有一說一,吸引得四面八方捧場叫座,那里說書的先生只有一位,黑白他都敢講,似乎沒有他不知道的事,不過從沒人找他麻煩,誰會和一個戲子過不去呢。三門樓說書先生的換了幾輩人,還是那個腔,還是那個味兒。
我對司機說,“去三門樓老書場,您認識路碼。”
司機將方向盤左打彎,叮囑我系好安全帶,他自夸說,“華南就沒我不熟的地兒,跑了二十年的老司機,不熟我敢跑車嗎。就算真不熟,三門樓也肯定知道啊,誰還沒去過那兒啊。”
三門樓距離華西茶樓不遠,大概半個小時的車程,司機將車停在有一絲破敗陳舊的場子外,他跟我說到了。
我從沒到這邊來過,他將車窗搖下給我指了指餃子館兒旁邊的木門,“進去就是書場,里面挺熱鬧,場地寬敞,也沒外觀看著這么臟。”
我朝他道了謝,沒有讓他找零,走下車門按照他說的路找尋進去。
這地方還真不是一般的舊,瓦是灰泥瓦,地是石灰地,踩上去硬梆梆,夏天滾燙,冬天冰涼,墻皮已經掉得七零八落,頭頂的燈不穩搖晃著,在顫抖的過程中,灑落下來更多的灰塵,陳年舊土氣息刺鼻,十分嗆人。
我猶豫了很久萌生了退回去的意圖,這地方讓我驀然想起金玉貴賭場地下室的暗牢,有過之無不及的陰暗和恐怖。
我試探著掀開一條紅布簾子,地面到處都是坑洼,還有些泥濘的積水,在坑洼里不見天日,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干涸。一直到最里面那扇門之間,這幾十米的路地面許多分散延伸的裂紋,似乎是大地震留下的痕跡,有的很深,好像下一刻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將每一個行走的人吞吃掉。
我不知道在這條冗長狹窄的小路上走了多久,總算到了最里面的書場,司機果然沒騙我,他肯定進來聽過,外面看著是真慘不忍睹,可里面倒也別有洞天,大約二十多張桌子,幾乎座無虛席,后排的散椅子空著,聽客不多,估計下午的熱場都能坐滿,臺上是大約十米見方,前后臺唯一的遮擋是一扇草木簾子,兩邊有縫隙,隱約看到后臺有那么兩三個人忙碌著。
臺子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方桌,桌子兩旁堆滿了花籃,頭頂帷幕書寫“四海為友,八方來客”,筆力蒼勁,一看就是練書法的名家。
跑堂的正從門口經過要去盛大碗茶,他見到有客人進入,遲遲沒有動彈,就知道是新客,立刻笑意吟吟迎上來,他點頭哈腰朝我打招呼,看上去挺貧的小伙子,和我年紀差不多,長得也頗為喜感,“姑娘幾位?”
我伸手指了指我自己,他立刻了然,引著我走向第三排的靠邊緣的邊緣,他扯下肩頭搭著的白色毛巾,在桌椅上左右甩了甩,把其實根本不存在的浮塵撣去,“看姑娘打扮氣質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吧?”
我笑著說,“都已經是夫人了,你倒是抬舉我。”
我說完踹了他一腳,“會說話。”
我掏出一張百元鈔票塞進他口袋里,他摸了一下,眉開眼笑,又很驚訝打量我,“夫人看著可不像,年紀輕輕比我妹妹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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