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如我般愛他(2/2)
他再沒有可以威脅紀容恪的東西,賀家便會成為紀容恪的口中餐,他不僅能夠得到賀氏,還可以從此高枕無憂,因為這世上除了賀渠,沒有人一定要扳倒他。只有賀渠倒,紀容恪的一切罪孽,才能石沉大海永不見天日。”
賀潤聽完我這樣一番闡述,她比之前更加震驚,她看著我訝異的目光仿佛天崩地裂,“你為了容恪要犧牲自己?”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我笑著反問她,“不可以嗎。你也說了我死不了,就算余生暗無天日,他好好的不就行了。”
她被我問得啞口無言,很久都不知道該應對什么,我將我面前冷卻的最后半杯寒茶一飲而盡,她盯著我手中透明的空杯子,“我不懂為什么。你不是告訴我要明哲保身,自己過得好最重要嗎?那你何必為他犧牲自己,就算脫離容恪,你一樣可以過得好,你在紀氏那么久,紀氏上上下下對你毫無防備,你拿到致死容恪的證據輕而易舉,如果你肯幫助我哥哥,他會一輩子對你好,他重情重義,他也非常愛你,盡管這份愛摻雜了一些雜質,那也是因為你不肯從一而終守身如玉的緣故,你讓我握住自己的丈夫,得到衣食無憂的生活,你為什么不握住。”
“因為我愛他。”
我用五個字回絕了賀潤,她怔住,良久無聲。
是的,因為我愛他,我愛他跌跌撞撞,也愛他轟轟烈烈,愛他肝腸寸斷,愛他無懼生死,他讓我覺得二十四年活出了一輩子的悲歡離合,他為我下了蠱,讓我連為他犧牲都覺得這樣美好。
賀潤抿著嘴唇,她看我的目光越來越黯淡,到最后完全垂落,繼續盯著我握在掌心的空杯,她低低笑了一聲,帶著幾分自嘲,“我也可以為他付出一切,可我始終沒有機會,我什么都不懂,無法在他消失時撐起他的產業,也無法在他低落時知道他因為什么而沉默,更無法掌控他什么時候需要幫助什么時候需要我躲開,所以我連犧牲的資格都沒有,連讓他記住我被我感動的能力也沒有。你永遠插在他心尖上,好不容易隨著時間淡忘而拔出來一點,你一個舉動又再次插回去,比上一次插得更深。”
她一邊說一邊苦笑將自己垂在茶杯內的發梢撥開,“如果你不在了,和他隔著看似那么近卻又那么遠的距離,他如何忘得掉,他如何逃得出。他胸口的朱砂痣,他窗前的白月光,全都是你,我這個空殼的妻子,這一生都擺脫不了你的陰影。”
她舉起那半杯冷卻的茶,仰脖灌下去,她滾動的喉嚨似乎也咽下了酸澀的淚,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愛情戰爭里,她贏了人沒有贏心,我贏了心沒有贏人。
世間不見血光的紛爭,根本沒有從頭到尾的贏家,尤其是兒女情長。
我拿起屬于我的東西,留下了幾張鈔票,推開椅子起身,我朝著門口搖搖晃晃走去,我不知道那是茶還是酒,怎么忽然讓我這樣綿軟無力,像是醉了多少。
我走到門口,正要拉開門,賀潤忽然在我身后說,“你不會后悔嗎,真的就不會有絲毫悔意嗎。”
我愣怔了只有兩秒,干脆將門拉開,服務生看到我出來,他下意識看我的手,見我并沒有拿錢,又越過我肩膀看了看我離開的位置,當他觸及到那幾張紅彤彤的鈔票,他沒有任何反應,他經過我進入包房將錢幣清點拿起,然后走回來詢問我是否需要找零,我說不用,他頷首道別后離開了走廊。
空蕩蕩一條冗長的路,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在我耳畔逐漸趨于安靜,我手握住門把,冰涼的觸感將我灼熱的掌心變溫寒,我盯著對面幾乎透明的理石墻壁,“我只有一個請求,像我那樣深刻愛他。不需要為他死,陪他好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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