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貪婪愛情(2/2)
頭,用掌心扣住自己臉,陷入一片悄無聲息的漆黑中,我不想看到一絲光,也不想聽見一絲聲音。我久久死寂,忽然間迷失了方向,我徹底不知道該怎樣走,等候在我前方的難道只有那極端的兩條路嗎。
在我崩潰與掙扎中,偌大的會議室內鴉雀無聲,連賀渠與助理的呼吸都是靜默的。是我悲憤的同時驟然失聰,我甚至聽不見自己不斷低低的啜泣,賀渠走上來遞給我一方白色帕子,我透過敞開的指縫盯著那帕子看了好久,我指尖顫抖捏住,捏得越來越用力,到最后柔軟的帕子幾乎要被我捏碎,我看著崩開的一條銀白色絲線,“我不會再被任何人欺騙了,我也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不管他出現得多么美好,擁有多么令我溫暖的皮囊,我越是抱著巨大希望,越是失望得遍體鱗傷。”
賀渠將方帕從我指尖抽出,他微笑擦拭我的臉,在每一寸沾滿了濡濕淚痕的皮膚上,輕輕掠過,柔軟的帕子,柔軟的溫度,他柔軟的手。
他說,“這世上沒有那么安全的地方,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當你不夠聰明,你就會被不如你愚蠢的人欺騙。愛情、親情、所有的情分,都會成為利益的支撐利益的籌碼,沒有一成不變的感情,也沒有永無背叛的人。”
我咬著不斷磕絆顫抖的牙齒,一陣陣惡寒從心頭涌上來,他忽然朝我伸出手,火紅的掌心向上,一條條嘈雜繁冗的紋路緩慢鋪平延伸,到腕口我看不到的地方,被襯衣袖綰遮蓋住,他對我無奈說,“可能我們都有劫數,紀容恪是你的劫數,你亦是我的劫數,而我是誰的劫數,她大約還沒出現,我也懶得等了。不管彼此怎樣利用背叛陷害算計,都會在最后那一刻,被感情而軟化,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們的過失就是總會為那么一個人而不夠干脆。但這樣也好,至少活得像個人,而不是真的魔鬼,不然該有多無趣。我們都被貪婪腐蝕了,或者貪婪權勢,或者貪婪愛情?!?
我推開賀渠伸向我的手,隔著淚霧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沒有再說什么,轉身推門出去,紀容恪站在走廊盡頭正在抽煙,他身旁圍了一大批下屬,林輝滿臉焦急正和他講著什么,似乎每個人都憂心忡忡,對他突然提出的退出莫名其妙。
我步子從沒這樣沉重過,賀渠在我背后,他還在等我回身,他其實并不想傷害我也許吧,他想要把我當作妻子,就像所有平凡夫妻那樣,當一切都平息,細水長流的廝守到老。
可我這輩子啊,真的太沒出息了,也太懦弱了,我知道罪要贖,孽要還,血要洗凈才能睡得安穩活得平靜,我就想當那一個男人的妻子,就像活在他一個人的世界里。
我也曾天真以為我能接受,難道世上唯一個紀容恪嗎,可千帆過盡,我耗了那么多歲月,我終于發現除了他我真的做不到了。
這該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人潮人海喧嘩擁擠,我卻成了盲人。
我朝著紀容恪走過去,他在吞吐煙霧時,從面前半開的窗子上看到我輪廓,他明顯怔了一下,立刻轉頭看我,所有人的討伐與埋怨也隨即止住,他們紛紛讓開一些將目光落在我身上,更加清晰的凝視我,我站在距離紀容恪近在咫尺的地方,我對他們說,“公司不是兒戲,老董事長的信任也不能辜負,賀董沒有經驗,也沒有當過一天商人,雖然他是我丈夫,但為了家族,我們都不可以自私,拿血緣當作讓自己排擠別人無視自己薄弱的優勢。龐大的賀氏經不起短時間內第三次人事變動,紀董的放棄根本不成立?!?
我說完這番話后,所有圍攏的高層再次發出唏噓,他們似乎非常高興,又看到了一絲曙光,而只有紀容恪倏然蹙起眉頭,他沉聲喊我名字,讓我回去,我問他回哪里,他越過我頭頂看向我身后的賀渠,他知道我處境很難,我好不容易找尋的歸宿,再一次崩塌掉。
他堅定說,“回藍羽?!?
我搖頭,我眼睛無比潮濕,幾滴晶瑩掛在睫毛上,忽閃忽閃欲落未落。
我用力擠出一絲微笑,“我要去的地方不是那里,我想再為你做一點事。”
紀容恪聽我說這句話,他臉色忽然大變,他從人群內沖過來,一把扯住我手臂,他狠狠搖晃著我纖瘦而無力的身體,“我他媽不許你做傻事,你老老實實待在家里!”
“容恪?!蔽铱拗八野崖曇魤旱煤艿秃艿停荒芩粋€人聽到那樣低,“不是我就是你,我們都染了太多血,我不想你為了我去求任何人,放掉任何你那么想要的東西,我可以全都扛下來,我并不害怕?!?
他鐵骨錚錚卻忽然間紅了眼睛,他不顧一切將我抱在懷里,手臂死死摟住我,堅硬的胸膛鉻在我身體上,他一字一頓說,“我不許,你打消這個念頭,馮錦你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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