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2/2)
理說已經睡下了,問我是否有重要事需不需要把他叫醒,我說不用,讓他好好休息,便將電話掛斷。
紀容恪非常自信可以贏,賀渠也同樣如此,紀容恪的籌碼我知道,聽上去的確有把握,可賀氏除了林輝,再沒有能夠與半壁董事會抗衡的人選,賀渠的籌碼又是什么,聽助理的口氣,他好像自信更甚。
這一夜我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不可否認賀渠那一通電話讓我發了毛,我很擔心紀容恪在最后關頭功虧一簣,以他爭強好勝的性格,很有可能為這一次失敗走向絕路,他心思最狠,到時候殺得華南與琵城大亂,我該怎么辦。
第二天早晨我頂著兩只烏青的眼圈從床上爬起來,我照鏡子都難以置信這個人是我,好像一夜之間被吸光抽干了所有血液,我從包里摸出化妝盒,簡單在臉上打了一點象牙白的粉底,遮蓋住實在太灰白憔悴的氣色,又在干裂的嘴唇上抹了層櫻花唇蜜,我一邊穿外套往樓下走,一邊打電話叫何一池開車來接我。
他剛將紀容恪送到公司往賓館趕,拿一份落下的文件,正好來接我一起,我進入車中始終一言不發,不斷催促他開得快一些,早會八點開始,我出來時候趕上琵城由南向北最擁堵的時間段,等到達賀氏大樓門外,已經八點三十分。
何一池車還沒來得及停穩,我已經推開邁下去,他慌忙從后面追上來扶住我,生怕我會因為太焦急而磕碰到。
何一池作為紀容恪助理,賀氏內部職工都認識他,所以我們進入大廳沒有被攔截,前臺非常恭敬友好指出會議室的方向和牌號,我們步伐匆匆剛進入走廊還沒有到達門外,很遠就聽到一扇門里傳出一聲震天巨響,似乎是什么東西摔到了地上,還是龐大的重物。
我推開何一池扶住我的手臂,朝著那扇門奔跑過去,他嚇得叫我,可我不理會,我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看到了會議室內的人山人海,長方形的會議桌兩列做了十幾人,后方的坐席也有大約二三十名,都是股東與高管,以及賀氏內部有話語權的精英白領,紀容恪與賀渠各自坐在長桌的上首兩端,身后配備了兩名速寫記錄員,紀容恪的黑色西裝顯得無比正式高貴,襯托他此時略帶陰魅的邪笑,讓人毛骨悚然。
賀渠的酒紅色西裝是我昨晚為他搭配的,他坐在燈光最強烈的位置,似乎周圍鍍了一層炫目的金邊。
他們劍拔弓弩互不相讓,緊挨著紀容恪位置的右手邊是面無表情的林輝,他面前傾灑了一杯水,身后正有助理在打掃地上的碗盞,剛才那一聲巨響,是他手指打滑脫離沒有抓穩杯子,恰好掉落在音箱上。
我松了口氣,我剛才還以為賀渠與紀容恪交手了,在會議室內打得硝煙一片,我不擔心紀容恪,連顧溫南那樣出神入化的功夫也僅僅能和他打個平手,賀渠顯然不是紀容恪的對手,我是擔心賀渠沖動看不慣紀容恪的囂張反被他打傷,他現在畢竟是我丈夫,我當然會為他性命攸關擔心。
何一池那一聲叫喊在走廊上回響了很久,驚動了會議室內的高層,他們透過玻璃看過來,我本想等在門口第一時間掌控消息,可此時被發現了反而進退兩難,只好推門進去。
賀渠助理站起身喊了聲賀太太,其余高層聽罷也都紛紛欠身朝我打了招呼,我笑得平和和他們頷首,“抱歉,打擾了,我來為賀渠送點藥,他背部有傷,昨晚又為了今天的早會沒有回去,忙得廢寢忘食,我只能不懂規矩到這里來找他。驚擾之處,大家包涵。”
我從口袋里把一小瓶營養片取出來,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其實那是我喝的藥,和他沒有半點關系,我也僅僅是想要找個名頭緩解我突然出現的尷尬,那些人總不可能真的過來檢查到底是什么,賀渠拿起看了看標簽,他忍不住笑,他用掌心捏住藥瓶,往桌上輕輕一扣,回頭對站立的助理吩咐,“請夫人落座。”
助理從后面搬了一把軟椅,放在賀渠旁邊,我坐下后,抬眸看了一眼對面的紀容恪,他目光并不在我身上,而是意味深長定格在賀渠的臉上,“怎么,賀董不認為林副總有這個權利嗎?”
“他的權利是董事長賦予的,是董事會職位的產物,可我爸爸并不在,而且大家對他的提議也不是很贊同,容恪要一意孤行嗎。”
紀容恪手上拿著一支加粗的黑筆,筆頭在他面前的檔案夾上輕輕戳點著,他臉上始終保持微笑,可卻笑得寒氣逼人,陰森恐怖,“首先,林副總提議還沒有表決,你怎么知道通不過,其次,我允許你喊我名字了嗎,坐在公事領地上,我的職位是什么,你不懂規矩嗎?”
紀容恪的猖狂讓整個會議室內都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每個人連大氣都沒有喘,全然不見聯名上書時的囂張與膽量,賀渠抿著嘴唇,他眼底也滲出一絲絲寒氣,“別急,很快我就不是不懂規矩,而是頗具遠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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