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1/2)
紀容恪趕到琵城是在當天深夜,原計劃要趕上公司內部的晚間會議,因為飛機晚點而取消,我打電話詢問了何一池,他告訴我他們下榻的酒店地址,并說明兩天后的高層早會紀容恪將有大動作。
在他告訴我這句話時,我特意轉身看了一眼臥房內正在換衣服的賀渠,他并未聽到什么,我一邊往天窗走一邊用手擋住唇防止聲音擴散出去,“賀渠也要行動了,告訴容恪,他手里有關賀歸祠的東西先按住,不要急于扳倒他,我已經說服了賀渠,賀歸祠這邊我們來解決,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一池愣了愣,“賀渠會動他父親嗎。”
我不屑一顧掃了眼天窗,“他不會動,我沒有手嗎?只要他默許,事情就沒有難度。”
“馮小姐!”何一池嚇了一跳,“您最好置身事外,容哥這方雖然棘手,但不是毫無勝算,您不要再搭進去自己去幫助容哥。賀渠是法官,他的心思非常深,您如果動手,就不擔心他會反咬一口將您送進去嗎?一口氣清理掉您和容哥兩個最可怕的對手,他沒有虧吃,何樂不為,何況您現在對他而言,并不是完全值得信任,妻子也不過是他方便鉗制的一種身份。”
我并沒有聽清楚他后半段話,賀渠在臥房里發出很大的拖拉行李箱的聲音,耳畔非常嘈雜,我對何一池說我掛了,他那邊又語氣急促喊了我兩聲,可仍舊伴隨著黑下去的屏幕而銷聲匿跡。
我回到房間,賀渠已經裝滿箱子正在合上拉鏈,他背對我漫不經心問,“你在給誰打電話。”
我打開衣柜找出兩件衣服和一些需要換洗的東西,我走過去塞進行李箱外面的夾層內,“給何一池。”
賀渠俯身坐在沙發上,仰面問我說了什么,我把行李箱豎到墻角,走到茶幾旁倒了一杯水,“周一早晨公司內部例會,紀容恪要在所有董事高層面前做出大動作。我們連夜趕過去,利用周末時間與高層接觸拉攏幫派,為時不晚。憑我對他的了解,他的大動作應該是有了壓制所有人對他反叛的籌碼。”
賀渠聞言蹙了蹙眉,“能猜到什么籌碼嗎。”
“商人之間的暗戰與拉攏,跳不出利益二字,不拿出票子誰會搭理你呢?”
賀渠聽我這樣口吻,他忽然笑出來,“到底是多么神秘強大的力量,把曾經無比單純的你變成了這樣滿是陰謀的女人。”
我笑著捋了捋自己長發,“你怎么知道我曾經的樣子,關注我這么久了嗎。”
賀渠喝了點水,從沙發上站起身,他沒有回答這個令我充滿質疑的問題,他走到墻角握住行李桿,另外一只手挽住我腰間,我們一同走出臥房。客廳內此時悄無聲息,只有一地正在被保姆打掃的碎片,在泛著閃爍的細碎白光。
保姆見我與賀渠要出去,立刻讓開一條干凈的路,賀渠問她父親呢,傭人說剛來了私人醫生,檢查血壓過高,正在臥床休息,詢問要不要上去探視。賀渠語氣淡漠說不用,他剛走出兩步,我伸手扯住他,他回頭看我,我不動聲色抿了抿唇,用沉默示意他要做的事,賀渠站在原地默然思索良久,似乎正在做著劇烈的斗爭與掙扎,我意味深長說,“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賀渠胸口猛然起伏了兩下,他踩住地毯坐在沙發上,對保姆吩咐,“把醫生請下來,我有事問他。”
保姆聞言立刻丟掉手上的掃帚,她上樓不多時便帶下一名穿著西裝外罩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他臉色非常和善,掛著十分謙遜恭敬的笑容,下巴上續著很長的花白胡須,垂到鎖骨的位置,使他看上去還要更蒼老一些,他走到賀渠面前,喊了聲少爺,又向我打過招呼,我回禮后讓那名保姆先下去,她拿著掃帚離開客廳后,賀渠開口問他,“父親身體怎么樣。”
醫生臉色略微沉重說,“老爺子高血壓頗為嚴重,平時喜歡飲酒肝臟也不是很好,大礙沒有,一些老毛病還是盡量悉心調養。”
賀渠手肘撐在沙發上,他指尖在唇鼻處輕輕蹭著,“我爸爸七十高壽了,做兒女不孝,不能日日陪伴,很多時候在想,怎樣讓老人家解脫,他身體看上去康健,可實際很糟,年輕時候過分拼命,老了百病纏身,我繼母不賢,所以他心思很重,朱醫生在我們家侍奉也有七八年,覺得我這個人怎樣。”
朱醫生莫名其妙,不知道賀渠為什么會突然對他說這么多,他印象里賀渠始終沉默寡言,性子冷淡,極少與不相干的人多費唇舌,所以他愣怔許久才回過神來,“少爺青年才俊,年少有為,為賀家光宗耀祖。”
賀渠笑著抿了抿唇,他嘴角有一枚淺淺的梨渦,將他暗藏的兇狠與陰謀隱去得干干凈凈,仿若溫暖如玉。
“朱醫生過獎。不知道爸爸這種身體狀況,會不會突然發作導致暴斃。”
朱醫生蹙眉,“老爺子心肺都正常,按理說這樣突發狀況不太可能。”
賀渠垂下眼眸不語,他似笑非笑把玩戴在腕間的手表,我走到朱醫生旁邊,率先喊了他一聲,他立刻側身朝我微微鞠躬,“少夫人請講。”
我掃了一眼二樓空蕩的走廊,“爸爸年事已高,雖然從軍隊退下來,但心系大事,始終不能放任自己頤養天年,您對繼母的強勢也略有耳聞,夫妻之間感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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