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只羨鴛鴦不羨仙(1/3)
紀容恪皮笑肉不笑的話,賀渠并沒有搭茬,他將手松開后,接過下屬遞來的南郊規劃書,他隨意翻動了兩下,略有些不可置信問紀容恪,“紀老板整體投入多達四個億,這樣大手筆在華南如此商賈巨富云集的地方恐怕也挑不出幾個,更不要說其他省份,紀老板財大氣粗不假,但畢竟地皮是從土地局方面接洽購入的,難道你這樣相信我們政府嗎?”
紀容恪仍舊是剛才不陰不陽的腔調,“只要沒有人肆意挖坑破壞干擾進度,散布有關南郊的惡劣謠言,我不是相信政府,而是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以及對這塊地皮預估出價值的揣測。”
賀渠聞言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他當然聽得出紀容恪這句話暗藏玄機含義頗多,他笑著說,“紀氏在華南地位頗高,應該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紀容恪從何一池手中接過煙盒與打火機,他推開盒蓋遞到賀渠面前,后者垂眸掃了一眼,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紀容恪借著為他點煙的動作,小聲在他下巴位置說,“賀渠這樣認為嗎,可我偏偏誰也不放在眼里,唯獨對你不相信,都是一樣老狐貍,比誰毛更多而已。”
賀渠看著煙頭上跳躍閃爍的紅色火苗,他不曾抬頭望紀容恪,卻低頭兀自笑出來,“人生兩大幸事,棋逢對手將遇良材。”
紀容恪將握著打火機的手抽回,給自己點了一根,他瞇眼吸了一大口,盯著噴吐出的煙霧耐人尋味說,“我這輩子還沒遇到對手,有些人勉強能算上,可一旦我全盤精力應戰,對方還是有些吃力,你覺得呢。”
賀渠唇角勾起一絲冷笑,并沒有回答他。
包工頭看到紀容恪身影,立刻從工地高坡上跑下來,他和我們一一打過招呼,紀容恪詢問了一些有關進度的事宜,因為這是他第一次來,之前南郊一切進展都由我和何一池把控,而何一池要忙碌的生意更多,卡門宴二度開業陷入瓶頸,在政府支持下勉強撐著,禁止了一切黃賭毒,只是基本的娛樂項目,所以客流量損失慘重,而金苑便在這樣的消迷時期再度一枝獨秀,壟斷了華南所有高官顯貴的夜生活,一晚票子堆積如山賺到手軟,同樣也引發道上人不滿覬覦,以及條子方面的高度緊張,何一池幾乎全天坐鎮,防止發生萬一。
于是南郊基本是我獨自接洽跟進,包工頭看了一眼站在紀容恪身后的我,他語氣十分恭敬說,“一直馮小姐掌控南郊進程,我都是聽吩咐辦事。這群工人就服她,也就聽她的話,她當初第一次過來,正是工人為了拖欠酬勞手足無措的時候,馮小姐會辦事會說話,大家都記住了。”
紀容恪垂眸不語,包工頭并沒有發現他臉上細微的變化,他仍舊在固執說,“馮小姐不愧女中豪杰,紀先生用人的眼光真是令人欽佩。”
我朝包工頭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下去干活,他直到被我趕走都不清楚到底說錯了什么,怎么氣氛一下子變得這么低。
我對紀容恪說,“你需要了解什么。南郊這塊的確我一直負責。紀氏值得信任的人脫不出手,而這么重要的案子交給其他人打理,實在有些冒險,一旦出了問題,紀氏內部又會垮掉。”
紀容恪抬眸環顧一周,“已經投入多少。”
我沒有翻開文件查閱,這些數據就在我腦子里,一有時間就會隨時記錄跟進,之前我以為南郊是紀氏最看重的產業,而這塊在我手上把控,哪怕一分錢的錯漏我都不敢有,生怕落下萬人埋怨紀容恪庸碌自私任人唯親,受我蠱惑拿紀氏前途當兒戲。
但我今天才知道,其實南郊也不過是紀容恪一個幌子,他壓根兒沒指望借用南郊打入最高級別的正經商人行列,反而只是讓賀渠算計著玩兒的玩具,任何人也想不到四個億打水漂就為了掩人耳目,試問華南哪個商人有這樣氣魄,就在再有錢也不會拿幾個億開玩笑,而紀容恪就敢,他劍走偏鋒,不得不說目前來看還是非常漂亮的一步險棋,后面怎樣走勢就不得而知了,但他這樣有把握,我想也不會錯。
我余光瞥了瞥賀渠,他正夾著煙沉默吸著,似乎在聽,又似乎置若罔聞。我的選擇當然是配合紀容恪演下去,“已經投入了三億一千三百萬,包括前期購入地皮使用權工人酬勞發放等等都計算在內。后期還有八千七百萬是在我們預算之中,款項也已撥到指定賬戶。目前我們規劃的還有九千萬資金需要注入,大概三五百萬左右的出入浮動,屬于正常值內。”
紀容恪將手上燃燒了一小截的香煙含在唇齒間,他找何一池要計算器,把我剛才提到的數字全部輸入,大約是在簡單計算利潤值,他把屏幕微微偏著,恰好能讓賀渠看到,他臉上表情十分專注,眉眼內都是商人利欲熏心的算計與貪婪,他眼睛和薄唇是這世上最神奇的東西,我曾經沒有留意過,天真以為人的眼睛絕不會欺騙,而紀容恪讓我看到了最佳演員的職業素養,能夠懷揣著一顆巨大的野心在九叔座下十余年不被發現,能夠在華南一夜崛起驚天動地,能夠成為那么多巨賈高官的坐上賓朋,他創造了神話,也愈加嫻熟將一切情緒手到擒來出神入化,多高段位的人都無從辨認真真假假。
我退后半步讓出位置,偏頭注視另外一個正在施工推倒的廢廠房,賀渠忽然將煙蒂扔在腳下,他伸手拉住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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