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博弈(1/2)
自那次他提出交易后,我與賀渠三天沒再見過,這期間他居住在法院辦公室內,只偶爾打來一個電話說他不回來吃住,每一次保姆讓我接聽,他都直接婉拒,說很忙碌不便閑談,保姆很不解怎么連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而我非常清楚,他只是給我足夠的空間思考是否交易,不愿在我作出決定之前干擾我驚動我,畢竟這場交易里,我處于下風,雖然我依附他,但我也要拋棄很多。一旦我同意,他給我籌碼的同時,也會對我開出一定苛刻的條件。
我從沒想過我與賀渠那么美好又溫暖的開始,卻在這份波詭云譎中走到了最不堪的地步,我曾想過走出紀容恪的陰影,重新迎接他給予我的陽光,而在千帆過盡后,我終于知道我沒那么好命。
也許賀渠早就知道紀容恪娶賀潤的目的在于獨吞賀家財產豐滿自己羽翼充實儲備,并在獨吞之前借助賀歸祠的身份與權勢,擺平他在白道上之前的污點,而我好心做錯事,突然的橫生枝節(jié)打斷了紀容恪計劃,他并不是殺不了衛(wèi)坤,而是衛(wèi)坤死根本不在他計劃內,我會意錯了,我以為我出手做了他想而不能的事,卻將我推上不好擺脫的深淵。
他不能舍我不顧,便不再平靜觀望,急于出手將賀家企業(yè)吞吃入腹,用龐大堅實的財力制衡要剿滅紀氏、讓我認罪伏法的政界,保住他的帝國,也幫我逃脫制裁。
得不到權,可以用錢買權,得不到錢,亦可以用權生財,紀容恪眼看以為自己外露膨脹的野心失去賀家權的庇佑,他野心便完全駐扎在錢上,于是不斷出手,驚動了信任他始終不聞不問的賀歸祠,也讓賀渠嗅到了賀家即將沒落的危險氣息。
賀家的錢財,比外界所想更多出百倍千倍,紀容恪受傷去琵城,掉入顧溫南圈套,完全都是他設想好的戲碼,賀歸祠倒不介意所謂的金錢,以他的地位戳在這里,子孫后代想要納涼還不是輕而易舉,可他代表了華南最至高無上的權力,道德法律決不允許他淪為負面的巨貪,而紀容恪利用這一點,想要鉗制賀歸祠,可賀渠卻不甘心,他溫和不代表無欲,賀家的東西他當然不會假手旁人。
于是他步步為營,最初對我的接近大約也是為了這一天,他精心部署,為了找到制約紀容恪的籌碼,顯然紀容恪的骨肉是賀渠物色到的最好的東西,他用感情牌打動我引誘我,讓我看清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是什么,當一切真相大白,我也無法擺脫我內心渴求安定的欲望,他不怕敗露,是因為紀容恪與賀潤的婚姻是賀渠自信摧垮我說服我的最大把握。
不管紀容恪承諾的未來多么蕩氣回腸旖旎絢麗,他現(xiàn)在還是賀潤丈夫,而賀渠隨時可以給予我婚姻,在這樣的反差對比下,十有八九的單身女人愿意選擇等待和賭注,而十有十個的未婚母親會毫不猶豫接受婚姻帶來的安穩(wěn)。
賀渠那晚想要征服我身體,無非也是點燃一份催化劑,他故意留下痕跡,故意擺出對我和紀容恪過往的芥蒂,讓我們彼此心靈殘殺,相互誤解,他再拋磚引玉,制造我對紀容恪的疏離,紀容恪對我的狠絕。
太可怕了,我不得不佩服紀容恪的眼力,他在賀渠還戴著高超演技面具時便看透了他內心,也不得不驚訝賀渠的老謀深算,深諳綢繆。
我始終緘默,沒有主動再提過這件事,而賀渠并不滿于漫長的等待,他很快便使出最后的殺手锏對我進行逼迫,警方對于衛(wèi)坤被殺一案無休止的擱置產生了異議,認為在內部掀起惡劣影響,致使警員頗為寒心,而法院方面對此事進行了干預,雙方針對案宗僵持不下,賀渠沒有親口對我講,而是讓一名助手到賀宅借口取文件對我旁敲側擊,讓我慢慢領悟。
落到條子手里,我處境勢必九死一生,我當然怕死,我也不是鋼鐵人,我有血有肉有貪婪的夢想,我還沒有完全實現(xiàn),怎么甘心就這樣交付自己連一半都沒有熬過的余生,除了紀容恪與孩子,我最在乎的就是自己性命,我沒有十足把握都不會隨意傷害自己。
最終我妥協(xié)了,為了多方面而選擇妥協(xié),并且隱瞞了所有人。
我坐在車內,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覺得自己陷入一個巨大的、神秘的、黑暗暴力的漩渦之中,從我認識紀容恪那一天起,我就無時無刻不處于這份壓力和窺探下,只是我還渾然不覺而已,直到這一刻我退無可退,不得不回頭看,才發(fā)現(xiàn)隱藏在我身后有這么多不懷好意的人。
我莫名其妙加入華南黑白兩道最狂妄的斗爭中,成為了所有人爭相控制的籌碼,而他們的目的無非是利用我要挾制約紀容恪,這樣看來,除了紀容恪我從未得到過任何人以感情為前提的好。
我覺得渾身發(fā)冷,骨子里滲出的寒意使我不斷顫抖起來,我抱住雙臂不斷用掌心撫摸試圖溫暖皮膚,可仍舊無濟于事,我冷得薄唇發(fā)紫臉色蒼白,何一池從后視鏡內看到我驟然發(fā)生的變化,他探身上來詢問我怎么了,我搖頭說沒事,當脫口而出我才驚覺,就連說話聲都那么寒冷哽咽。
車子到達南郊后,我率先從副駕駛下來,何一池飛快繞到紀容恪的方向為他拉開車門,他緩慢步下,腕間搭著整潔的黑色西裝,穿著沒有一絲褶皺的白色襯衣和西褲,他迎著陽光仰望了一下不遠處的工地,幾百工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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